荷包裏是兩塊沉甸甸的元寶。WwW COM
林二春悄悄的掂了掂,覺得差不多有二十兩了,雖然不知道是金子還是銀子,不過這都很不少了。
雖然這大戶人家賞銀給得力的下人那也常見的事,但是她林二春又不是榮家的下人,也不是榮繪春的人,這榮繪春一開口就“賞”,這就“好”得有些過頭了。
榮繪春要是有心跟她交好,那就不會是賞了。
不知道是這人一有錢了,就喜歡拿錢砸人呢?還是喜歡拿錢來考驗別人的品德?
在驚訝過後,她對榮繪春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上輩子以為她是軟綿綿的白兔,還真是瞎了。
作為被錢砸的對象,林二春在笑了笑之後,也不推拒,直接將這荷包收了,既然對方這麼大方,她也就不客氣了。
裝進懷裏之前,還看了一眼荷包內。
銀的。
心裏還略略有些失望,怎麼不是金子呢。
榮繪春目光閃了閃,低頭喝茶,再抬頭唇角含笑。
林二春的自尊心還沒有那麼脆弱到覺得這就是受到侮辱了,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打工,別人給費,她不照樣收得很嗨嗎,當然那時別人用的“支付”而不是“賞”。
當然,她更不會跟錢過不去,明明看到了收了銀子之後榮繪春那隱隱的譏誚,還是舍不得將錢給退回去,客套都不願意。
心歎:自己果然還是門戶出來的,有錢不撿覺得理不容。
何況,她對榮繪春也沒有好感了,就當提前拿點損失費吧。
至於眼下,她笑眯眯的道:“那就謝謝榮姐了,榮姐真是大方,我這裏還有不少討巧的好東西,在如意茶樓也賣得不錯的。”
完,將隨身帶著的荷包拿出來,從中抓了一把用宣紙包裹著的各色糖果子,招呼那丫鬟:“勞煩這位姐姐,將這些給榮姐嚐嚐。”跑生意跑久了,什麼姐姐大娘,她是喊得十分順口的,一點心理不適都沒有。
那丫鬟“呀”了一聲,“原來這也是你這裏做的,這比鋪子裏送過去給姑娘的還要好看一些,顏色也比上回的更多。”
林二春給她解釋:“這回有用果露加了麥芽糖和牛皮糖熬成的,顏色要多一些,還有果子味。”
丫鬟送去給榮繪春,直接放在她麵前的點心盤子裏了,還給榮繪春剝了一顆嚐了。
伺候榮繪春吃下去了,那丫鬟才又回來跟林二春話:“的確不錯。”
林二春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了:“榮姐覺得不錯就行,這些賣得倒是不貴,這一把大概是值半錢銀子,要是榮姐瞧得上的話,那就給二兩銀子吧。”
那丫鬟聞言臉色一變,瞪大眼睛看著她,先是不解,繼而是嗤笑。
榮繪春輕咳了一聲,那丫鬟氣鼓鼓的瞪著林二春,卻也沒有話。
榮繪春笑了笑,如絲媚眼掃向林二春,下巴微揚,神色倒是極淡,示意林二春解釋。
林二春馬上就開始給她和這丫鬟算這筆帳:“那果子露我賣給如意茶樓十罐子,前也是頭回賣,不知道行情,今榮姐都誇讚了,還補了銀子,我便想應該是嫌棄我們賣得太便宜了。
我正覺得那果子露的價格有些低了,打算一罐子漲價半錢,十罐子就是五兩銀子,可巧掂了掂榮姐補的銀子,一共是二十兩,在榮姐那這二十兩,就跟我們窮人家的五兩銀子想來是差不多的。
你看,照這麼計算,這半錢銀子,就跟二兩銀子差不多了。”
榮繪春一愣,目光有些冷,但她不會親自跟林二春鬥嘴,都由那丫鬟代勞:“林二春是吧,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這分明就是拿我們當冤大頭!哪有你這麼算賬的!”
林二春麵不改色道:“我哪裏敢當你們是冤大頭,這是當你們是搖錢樹。”
“這有區別嗎?你還不是想要我們姑娘的銀子!”丫鬟怒道。
“姐姐別氣,我這也是聽你們茶樓裏書的,前過來送貨,正好聽見先生講到前朝的事兒,那先生都了,在宮裏皇上吃的一個雞蛋就是十兩銀子,同樣的雞蛋在我們普通百姓家裏才一文錢一個,要是富貴家裏,這一文錢的雞蛋也是不吃的,得吃一兩銀子一個的。
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我想,這要是定價太賤了,憑白就拉低了身份。這雞蛋在不同的地方就該有不同的身價,我這果子露和糖果應該也是如此吧?
不然,我在榮姐這裏也是無功不受祿,又沒有伺候她,我賣我的果子露,跟劉掌櫃貨銀兩清,又不是主仆或雇傭關係,怎麼榮姐就突然給我二十兩銀子?我這人怕人占我便宜,也不喜歡占別人的便宜,還是自己賺回來的銀子花得踏實,可當不起榮姐這個賞賜。
但是到底是銀子,進了自己荷包,哪有推出去的道理,就當做窮富間銀子的兌換吧。”
林二春好脾氣的問她:“姐姐,你是不是這個道理?”
丫鬟被堵得臉上漲紅,平時一張厲害的嘴幾張幾合卻始終找不到話來反駁。
她是榮家的家生子,卻也知道林二春的這情況,在榮家也是有的。
有時候就是榮繪春想吃外麵的糕點,買絲線什麼的,底下那些丫鬟都會把價格高一些,隻要不是做得格外過分的,她心裏清楚也是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她自己也沒少做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