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識丁這下是真的有些懵了,這裏都是自己人,這兩人是整的什麼幺蛾子?
他決定就當個安靜的美男子好了。
偏偏林二春不讓他如願,依舊拽著他,居然跟他解釋起來:“阿牟,你是知道我的名聲不好的事情的吧?”
牟識丁繃著臉點頭,斜眼看了看童觀止。
林二春也咬牙切齒看過去,然後道:“前陣子我不知道怎麼跟童大爺關在同一間地窖中了,當時他還讓人寫了打油詩來笑話我癩蛤蟆想吃鵝肉,後來他跟我都在白大夫那看病,又嘲笑了我一回,總之,我要是性子軟一些,現在都該撞死幾回了他逼迫我至此,但凡我有點骨氣,還要臉,我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關係,就算我是癩蛤蟆,也不是非要吃那隻鵝的肉。”
牟識丁隻略抖了一下眉頭,“哦”了一聲,這些他去打聽林二春的消息的時候就知道了,沒什麼好奇怪的,隻是他覺得奇怪的是林二春和童觀止此時的態度,她如此鄭重其事的將這件事出來,很不對勁。
童觀止盯著林二春的手,並未話,隻極輕了笑了兩聲,牟識丁被那笑聲弄得渾身毛,渾身一個哆嗦,這次他十分堅定的親自動手,將林二春巴在他胳膊上的手給擼下來了,嘀咕道:“我可不是鵝,你放手。”
林二春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牟識丁這時突然心中一動,又補充道:“既然這樣,那童大爺,這生意我們還真的不能談了。”
童觀止道:“不談就不談吧,等日後兩位改變主意了,可以再來找我。”著扭頭朝著身後的人道:“送他們離開。”
林二春扭頭就走,牟識丁趕緊跟上,在船艙外那個帶他們過來的管事趕緊迎上來,一言不,隻領著他們上岸去了,送到岸上之後,他就重新返回船上去了。
見那畫舫離開了,林二春才淡淡的道:“走吧。”怕牟識丁又出什麼不該的話來,她趕緊補了一句:“今還真是倒黴,還不知道吳家的會不會來找麻煩。要不是跟童觀止有那仇,其實找他幫忙不定也能成。”
牟識丁側頭,看到岸邊燈光下那向來明朗的少女,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若有所思,配合的道:“你還真是會惹禍,我看咱們在江南也混不下去了,得罪了吳大人,你又跟童觀止有過節,既然這麼擔心,不如咱們去別的地方?”
林二春搖頭:“不去,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我就不信了我一輩子都是癩蛤蟆,偏要在這裏闖出一片來,以後再。”
牟識丁含糊不清的抱怨了幾句,兩人重新找到馬車,然後直奔客棧。
等關上了房門,林二春才緩緩的吐出一口長氣,坐在燈下又忍不住為童觀止擔心起來,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情了,竟然有人直接來試探她是不是東方承朗?
可他怎麼會認為自己跟童觀止有關係呢?在村裏的時候,兩人的關係不好,在後山屯也隻是暗地裏接觸過,傳出去的應該也隻有白洛川救她的那一回。之後的,應該不會有傳出去的童觀止既然要跟她表麵上保持距離,肯定會將那些都抹掉的。
就算有露餡的,東方承朗才第一回見她,這才過了多久,應該不會有這麼詳細的資料,那究竟是哪裏露出破綻了?
林二春輾轉反側。
河麵上,那一艘普通的畫舫已經到了河心,跟這蘇州河上星星點點的畫舫一樣,看起來沒什麼不同。
方才隻有童觀止的船艙內,現在又多了一個東方承朗,兩人又是對坐著,經過了白的爭鋒相對,現在東方承朗的神情很平靜,猶如老友相聚一般,衝童觀止舉了舉酒杯。
“你離開京城都大半年了,還經常聽到有人為溫潤如玉、淡雅如風的童觀止殘了腿覺得可惜。”
童觀止也舉起酒杯,晃了晃,一飲而下,並不話。
東方承朗嗤笑了一聲,又道:“不過我覺得這形容的不對,那是他們隻見過童觀止的溫和淡雅,卻不曾見過那意氣風,肆意張揚的童觀止,要是見過了,怕不是會一句:活該。”
童觀止神色不變,舉杯致意:“與五殿下共勉。”
東方承朗“嘭”的一聲,將酒杯重重的磕在桌麵上:“童觀止,你什麼意思?”
童觀止歎道:“與君共勉,不再做活該的事。”
東方承朗麵上更加陰沉,好一會兒,他冷冷的笑道:“我父皇你變了,我看倒不盡然,依舊還是那個口齒伶俐的童觀止,就連村裏的姑娘也得罪了你,你一樣的錙銖必較。”
童觀止想到那個姑娘,語氣更緩了,似歎似自語:“商人麼,自然是錙銖必較,不然也不叫商人了。”
東方承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