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終還是抬起頭來了,腦子裏懵懵的,心裏覺得絕望,麵上強撐著,卻不能什麼。
她她跟林二春不一樣?那就沒有姐夫的支持。她親眼見到林二春,眾人竊竊私語,對她指指點點。
卓景行就是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他:“我願意娶。”
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如神一般解了她的圍,讓她一時間什麼都忘記了,也忘了羞憤,隻傻傻的盯著他看,什麼都聽不見了,隻聽見他:“我願意娶。”
完全不知道他後麵還了一句:“姐姐尚且如此,妹妹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他隻想幫林二春解圍,隻是誤會了。
她卻傻傻的一下子跳下去,覺得像是被從而降的一個巨大的幸福餡餅給砸中了。
卓景行果然幫林二春解了圍,他人長得好看,家世好、學問好、脾氣好,什麼都好,他林二春好,他願意娶跟她一樣的妹妹。果然堵得別人無話可問。
他答應了娶,她巴不得嫁,林二春從中攔她,最終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嫁進了卓家。
這親事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定了下來。
於卓景行,隻是一場誤會,娶回去一個代替品。
於林三春卻是人生最幸運的時候,上一世,隻有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比林二春更加幸運。
林三春目光微動,放在桌麵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篡起來,那些本以為已經遠去的記憶,頓時清晰如昨。
她的思緒一陣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她剛嫁進卓家時候的情形。
因為是遠嫁,荊州和虞山兩地相去甚遠,就是走水路也得二十多,她是早早的就從虞山起程,在吉日的前一就住在了荊州城北的客棧裏,是從客棧直接嫁。
當時,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隻有大哥一個親人陪著她一路進城進了卓家。
但是,因為有卓景行在前麵領路,所有的疲憊和緊張統統都掩飾不住她的歡喜雀躍,雖然礙於禮儀不能見麵,但是她可以從船上的房間裏,從轎子的簾縫裏偷偷的打量他。
雖然她不便開口,但是每早晚將要起程或是到達一個目的地的時候,他會跟她隔著簾子一兩句話。
“三妹,要起程了,你忍耐些,還有幾就能到了。”
“三妹,到了安慶了,今我們上岸歇一晚。”
“到了江夏,馬上就到荊州了,那邊已經安頓妥當了。”
“”
從虞山到荊州這一路,到處都是她的憧憬和希望,她是真的歡歡喜喜的嫁給他。
三朝回門那,去過客棧見大哥之後,大哥就匆匆離開了,時間尚早,她求著那人帶她在荊州城裏逛一逛,走的正是這酒肆下方的一條街。逛到一半,他就進了這間酒肆,就是坐在現在這個位置,她坐在他對麵,興致勃勃的看樓下的街景,興奮的與他話。
那人抬手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她趕緊抿唇禁聲,就這便是那段婚姻裏她最歡喜的時候。
就是她最歡喜的時候,在卓景行眼裏也隻是個贗品。
現在想來,那時,他是寧可安靜的聽曲,嫌棄她嘰嘰喳喳,擾了清靜。
可惜,她那一輩子也變不成那個林春曉。
但是老有眼,她重生了,這一世,她就是林春曉,不一樣的林春曉,卻更完美的林春曉!
除了從虞山到荊州的這一路零星半點美好,之後種種便是林三春的噩夢,已經將那些憧憬全部擊得粉碎。
她恨極了卓景行這個男人,讓他見鬼去吧!他就是跪在她麵前,她也不會多看他一眼。她兩世都不會讓他好過!
店二往林三春麵前的桌麵上擺了兩道特色菜,又衝她恭敬的笑:“姑娘,聽你的口音是從外地來的吧?送給你一份我們荊州特有的鍋盔你嚐嚐,剛出爐的。”
打斷了她的思緒。
空氣中還飄散著這種貼在爐子裏烤出來的薄餅的鮮香,林三春曾經是很愛吃的。
這會,林三春回過神來,“不用了,我不吃,吃不慣。”
店二還想再勸,介紹考究的用料和做法。
林三春的心情頓時更加糟糕:“拿下去,不然就丟了喂狗吧!”
這店二麵上僵硬,才訕訕的拿了盤子,將東西端下去了,臨走勉強擠出笑容:“您慢慢吃。”
林三春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菜肴,頓時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這時,樓梯口傳來店二高揚又客氣的聲音:“六少,您來了!”
林三春的身體微微一頓,很快調整過來,目光中滿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