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先是:“二春妹子,梨子哪裏弄來的?我就饞這一口,表妹沒成親沒懷孩子是不知道,有時候想吃東西,真是撓心撓肺的,吃不上心裏就難受”
林二春不接話。
聽她得離譜,鍾氏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桂蘭,二春沒有嫁人,你跟她這個做什麼?家裏是短了你的吃的,還是短了你喝了?你跟二春要東西?”
李氏笑眯眯的趕緊道歉:“奶,我這不是感激二春妹子嗎?她拿回來的這梨子我可饞死了,我不了,你別生氣。二春,你別跟嫂子計較,我這嘴就是直,總得罪人。”
林二春不話,李氏自己也能活絡氣氛,一點也不怕尷尬,又笑著問她:“二春,你弄的那柿子酒到底能不能成?這要是成了,這對外人可是了是鄧家做的,是我大伯做的,因為大伯的緣故,收柿子的價錢都便宜很多呢,到時候你教不教給我們呢?要是大伯不會,你看這傳出去多不好聽。”
當初釀酒的時候,林二春想省些麻煩,主要是怕林家人將她帶回去,阻止她行事,所以,的確對外都的是鄧喜忠要釀酒。
可鄧家自己人還是知道內情的,可就算是有孩子向外漏了嘴,大家也不信是林二春弄的。
不過,還是被大表哥漏嘴,讓大哥知道了,大哥當時也是想阻止她的。
隻是正好生了東方承朔用瓜子傷她事情,被壓下來了,最後她單獨從林家分出來了。之後生的幾件事情都比她釀造柿子酒大得多,唯一還管她的大哥也就沒有阻攔她了。
找鄧家打掩護的幌子也沒有起到作用,她忙起來幾乎都要忘記了是以鄧家的名義釀酒這件事了。
現在李氏笑眯眯的一問,林二春目光閃爍了一下。
從李氏問話之後,滿院子就都是靜悄悄的,除了還什麼都不知道的鄧文誠和鄧文信,還盯著梨子看,其餘人都背對著林二春,灶房裏隻有柴禾燃燒的“劈啪”聲,林二春掃了一眼,現大家雖然看似各忙各的,可基本上都豎著耳朵聽著。
她心中也明白了,這恐怕也不是李氏一個人的意思,大家都想知道吧?
應該是前幾柿子第一次酵完成的時候,他們聞到酒香味了,對自己信了幾分,覺得是真能出酒了吧。
實話,林二春最困難的時期在鄧家住了這麼久,難得鄧家肯收留她,她心中對鄧家是充滿了感激的。
上一世對鄧家厭惡,她重來一生也改觀了不少,也是願意力所能及的幫他們、報答他們,將柿子酒交出去她也是想過的,她會的不隻是柿子酒,交出去影響也不大。
每種水果的含糖量、酸度都不一樣,就算是告訴鄧家柿子酒的配方也不怕他們能夠舉一反三,將別的都會了,就算是知道方子不用人釀造那口感還不一樣呢,影響因素太多了。
不過,自己出去,跟被人逼著問的心態肯定是完全不一樣的。
現在酒都沒有出來,他們就著急上了,她才離開一,這是鄧家人都商量好了嗎?
雖然心中不曾對鄧家人有過太大的期待,畢竟前世她不喜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是,現在林二春的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淡淡的反問:“表嫂,你覺得我能夠釀成柿子酒嗎?”
李氏笑道:“早上我還去聞了聞呢,確實有酒香味,應該是能成的吧,二春可真厲害,這要是真成了那可是頭一遭啊,以前還沒聽過呢。”
鄧文誠趁機告狀:“表姐,大嫂她還想要打開酒壇子看,三姐沒讓她開。”
鄧文誠口中的三姐便是鄧文靜。
她幫著林二春請人管人,不知道是對釀酒上心,還是當這個二老板上癮,平常林二春囑咐的話,她都嚴格執行,還不準別人違反,現在是後酵期,不能開蓋的,林二春囑咐過。
鄧文靜這會在灶前燒火,李氏和林二春的對話,她自然是聽清楚了的。
她雖然還有些孩子心性,但是也是馬上都要親了,已經到了知事的年紀,而且她娘文氏深覺在鄧家吃了大房不少虧,沒少巴拉這些吃虧的事情給她聽,對於李氏的話,她的理解不比林二春差。
對應文氏教她的,總喜歡巴結大伯一家子的李氏一開口,鄧文靜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大房又在占人便宜了,不過這次不是自家,而是林二春。
自家人多,都沒有大房大伯精明,還有奶奶偏心,他們這一房每每吃虧,林二春隻有一個人,她還是外人,不姓鄧,又是無人撐腰的女戶,肯定是吃虧吃定了。
聽鄧文誠突然提起自己,她有些同情的抬頭看向林二春。
林二春看了看鄧文誠,又看鄧文靜,才道:“文靜費心了。”
鄧文靜胡亂點點頭,也不知道什麼,幹脆什麼也不了。
李氏趕緊解釋:“我開始不是不知道不能開嘛,最後也沒開”
林二春看向李氏,道:“表嫂,我也就是試試釀,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等真成了,出酒了再吧,要是不成現在了也白。”
李氏爽利的笑,心無芥蒂的樣子,點頭:“這倒也是,能不能成還得看以後呢,不過,到時候要是成了,大伯不會釀酒,外人隻怕還當大伯撒謊呢,大伯也是這十裏八鄉難得的秀才,平時提起來,誰不敬重,這要是出去,別人他撒謊,那讓大伯以後怎麼見人呐?”
林二春便偏頭去看鄧喜忠,色昏,鄧喜忠又垂著頭,也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不過他站在井台邊洗手已經洗了很久了,就是聽李氏提起,也依舊一副專注的樣子,好像真的沒有聽見。
鄧喜仁則在一邊拿了根木棍撥拉鞋底上沾著的泥巴,張氏拿著毛巾等著鄧喜忠,就連一項咋咋呼呼不甘落後的文氏都安靜的搓著褲腳上已經幹了的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