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釀酒,手是真的很癢(1 / 3)

林二春用這一批柿子做了兩種酒。 WwWCOM

一種是柿子露酒,這是一種成的配製酒,以已經釀好的烈酒為酒基,將柿子碾壓出汁水,澄清過後進行加熱濃縮,然後用濃縮過的果汁將烈酒稀釋,使其酒精度數降低,控製好比例,之後就是等著充分沉澱和過濾。

成酒的過程難度不高,隻要濃縮的時候控製好沸騰時間,保持果汁的色澤就行。

這種酒需要的時間短,但是口感也不差,帶著果香,味道甜而醇香,算是最原始的改良版雞尾酒。

林二春當初也是做過這種果味露酒的,第一個鑒賞者就是東方承朔,但是因為帶有甜味,他並不怎麼喜歡,認為酒就該是傳統的味道,這種甜甜的不夠味。

林二春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這畢竟算是挑戰傳統,她底下更賺錢的釀酒的方子不少,也就將這種果味露酒沒有推出市場,隻自己在家裏喝喝,而拿出去銷售的露酒是以藥材調製的,沒有甜味。

不過在藥酒方麵,除了治療風濕、癆傷的五加皮酒,她並沒有多少藥理知識,做的也隻是諸如枸杞酒、甘草酒、菊花酒這些簡單的藥材,自然不如卓氏藥酒珠玉在前。露酒銷售沒有多少成績,最後也就退出市場了,還是賣更加容易賺錢的糧食酒了。

如今,林二春想要試一試,男人或許比較起來不喜歡甜甜的酒,但是後世混合了果汁的雞尾酒能夠風靡全球肯定是有道理。

再,她可以將之麵向女性,以及那些酒量不怎麼樣和想嚐新鮮的人群,她自己覺得口感還行,沒道理就沒人跟她口味差不多的。

不過,這種酒也有個致命的缺點,因為釀造過程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很容易被人學去,真正懂釀酒的人,很快就能嚐出來,而且很容易上手跟風,並延伸擴展,不同的烈酒品種,不同的果汁、甚至多種果汁、藥材等等可以搭配組合排列。

林二春也沒有將之當成主打產品,隻是看中了其成,賣出去之後她就能夠早點收回一部分成本。

而且先推出這種簡易的酒,也不會太惹讓人對她突如其來的能力生疑。

她燒火濃縮柿子汁的時候,一直秉承“君子遠包廚”的大舅鄧喜忠就破荒的進了廚房,圍著灶台看:“二春,柿子酒有這麼簡單嗎?將柿子汁倒進酒裏麵攪拌攪拌就成了?你這不是胡鬧嗎,釀酒哪裏是真這麼簡單的事情?這要是弄毀了,浪費多少銀子。”

林二春笑而不語。

她主要做的還是醇釀的柿子酒,這個工序就繁瑣得多,空氣中的溫度,柿子中的糖度、酸度都要控製好,還需要加強果子的出汁率和酵母,控製雜菌的繁殖,不同的階段有不同階段的注意事項,不容易被人學走。

這是林二春自己掌握的配方,她之前搗鼓了那麼久的東西,總算都一一派上了用場。不過在鄧家人看來她也就是弄了點桔子和桔子皮,加點仙人掌汁水和糖而已。

兩個舅舅見狀輪番搖頭,可林二春堅持,林春生還魂不守舍的陪著她胡鬧,他們也就不什麼了。

當所有柿子都入罐隻等著酵和調整的時候,當了一陣子勞力的林春生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這陣子眾人隻看到了林春生的忙碌,這陣子他在後山屯、綠水灣和虞山書院三邊跑,行容憔悴,精神萎靡。

但是,林二春卻看到了大哥的成長和蛻變,因為多了心事,又特意去查證,去了解他以前從未接觸過的朝廷局勢,林春生的見識和思考問題的角度、深度都生了很大的轉變。

短時間內,他就已經蛻去了先前的書生意氣和青澀,整個人陡然沉靜了下來,這是從不苟言笑到內斂穩重的區別。

他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他也不再一心隻讀聖賢書,開始聞窗外事。

以前林春生自尊心強,是不願意跟富家子弟出身的學子打交道的,覺得他們紈絝不堪,隻靠家族勢力,並無真本事,可現在他會主動跟人交際,富家公子哥也有他們的優勢,他們之中的有些人從耳濡目染培養出來的見識和氣度,是普通農家子弟很難學得來的,而且他們的圈子裏接觸到的消息更多,人脈更加廣泛,學到的東西絕對不是書上能夠教導的。

他開始認識到人脈和經營的作用,他像是一株破出石頭壓製阻攔的嫩草,破土而出,從夾縫裏鑽出來,開始迎接書本之外廣袤又複雜多彩的世界。

林二春對於大哥脫胎換骨一樣的轉變看在眼底,既欣慰又心疼,她沒有看錯大哥,他的確是個有韌性的,有一股不服輸的衝勁。

這,林春生回家之前跟林二春:“二春,那個夢不要怕,大哥會好好努力,不會讓它變成真的。”

有了奮鬥目標之後恢複了精氣神的林春生,先去詢問了廖秋明一些問題,然後黑著臉回家之後就找了個同村給酒坊幫忙的一個嬸子過來逼問。

之後,他就開始搜林三春的閨房了,這在以前,他絕對不會做出這麼無禮的事情的。

等在梳妝台的夾層裏搜到了東西,他沉著臉將那張紙上的東西分別拿去找人驗看,聽到了結果之後,林春生沉默了很久,這麼陰毒的東西不應該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三妹擁有的。

他想起大夫:“這藥方雖然陰毒,但是卻十分巧妙,效果驚人,一般人家有這藥方也不會外傳,從哪裏弄來的?”

但是三妹偏偏就有。

再林三春吃了藥,不去看大夫,卻匆匆忙忙去了荊州,難道她的藥方真的像二春的那樣,這是從荊州卓家學來的?所以去荊州求藥?

可她從沒有去過荊州!荊州距離兩江甚遠,江南雖然是往來繁華聚集之地,但是他們林家根本沒有接觸過從荊州過來的人,更別什麼卓家了,他也隻是在跟悅來樓打交道的時候聽過荊州卓氏藥酒的名頭。

他又想,也許三妹她私底下接觸過卓家隻是沒有跟家裏提及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看她隱瞞了多少事!

這也越顯得二春那個夢境的古怪。

這不可思議的巧合,讓林春生打了個寒顫。

林三春不僅有這來曆不明的藥還弄出來害人,她在不久前還買過一些藥材,雖然是趁著林春生和東方承朔都在老河口那邊的時候悄悄的買的,還分走了幾家藥店才湊起來的,但是林春生還是現了證據,她做了那麼些藥粉,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

不管是她打算將其中的哪一種藥用在林二春身上那都是太狠毒了。她對廖秋明做的事情,也讓林春生心中寒,幸虧二春沒有中那樣惡心的藥粉,不然她這一生都要毀了。

林春生想起林二春過,將其中一種反塞給了林三春吃下了,此時心中更是滋味陳雜。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好哥哥,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兩個妹妹已經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了。

對待來自外麵的威脅和壓力,他可以努力去克服和麵對,但是對於家裏的骨肉血親,他是真的傷了心了。

他沉著臉想著如何約束管教三妹,還有如果阿朔真的是東方承朔,這個顯貴的女婿他們是不能再要了。

若是以前他自然是認為自己的妹妹能夠配得上東方承朔的,他們兩情相悅又訂了親事,東方承朔願意娶,又有何不可?而且妹妹聰明又大方得體,是難得的好女兒可皇親貴胄的媳婦,那是那麼好當的嗎?就算沒有二春的那個夢,他也不會讓三妹嫁過去了。

何況,他看著在家裏搜出來的一丁點的丹砂沫子,在林三春藏在梳妝台抽屜夾層裏的藥方中,就隻有絕孕的藥方子裏麵含有丹砂,再聯係廖秋明的那些話,林春生也就猜到了。

絕孕,三妹這是對二妹有多大的仇恨才給她下絕孕的藥,如今她自飲了這杯苦酒,若沒有子嗣傍身,東方承朔那樣尊貴的身份,會要這樣的正妻嗎?林春生心中是認為好姑娘應當是“寧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的,妻妾有別,何必自甘下賤!

林春生又想起那在後山屯,見到阿朔跟三妹一起從山上下來,當時覺得兩人神色凝重蕭瑟似有一層無形的隔膜,如今想來倒是能夠明白過來了,阿朔應該是瞧見了二妹和三妹打架的事情,那應該也瞧見了三妹吞下藥丸,卻不動聲色,沒有去拉開她們,也沒有去阻攔。

作為男人,林春生對東方承朔冷眼旁觀的舉動能夠體會,畢竟現未婚妻的真麵目如此陰毒,錯愕、失望在所難免,放任她自食惡果受到懲罰也能夠理解。

但是,站在兄長的立場上,林春生對東方承朔也不是沒有怨言的,有什麼大的失望,不能等將廝打的兩人拉扯開了之後再再教訓嗎?三妹還是他的未婚妻,他可以管教她、可以引導她學好,及時製止她犯錯,這才是一個夫君對妻子應該做的。

林春生也不得不懷疑東方承朔對三妹的感情了,他的確有可能做出二春夢中那樣休妻再娶,且翻臉不認人的事情來。

林春生心中寒、狠,恨不得立刻去將林三春給逮回來,可她走得匆忙,從江南去荊州有水路,還有幾條6路,過了這麼些,也不知道她跟阿朔走的是哪一條,就是想要將她追回來管束教導,現在也是追趕不上了。

*

比之林春生的焦頭爛額,嘴上都因為上火而起的水泡,有人分擔的林二春就輕鬆悠閑得多了,因為養傷,她基本上整都待在家裏,正好也能夠看著她的那些酒,觀察進展,及時調整溫度,也算是兩不耽誤。再加上,有林春生去白洛川那買來的藥,她身上的傷口也恢複得很不錯。沒人來搗亂和添堵,除了剛開始幾晚又夢到了之前那個夢境中的某些片段,日子稱得上是逍遙了。

不過,偶爾看到大哥嘴角上的,她有些許的愧疚,但是,誰讓他是大哥呢,她隻能拍拍大哥的肩膀,繼續鼓勵他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