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嘴得讓人聽了心裏舒服,最終談定的價格比想象中的還便宜。賣給張老板是一文錢一斤,賣給鄧家算兩文錢三斤。
熱熱鬧鬧進了城,大家就分頭行動了,鄧家人約好了,一會男人們賣完了柿子就過來尋,再一起去挑缸子。
張氏帶著三女先去常去的繡坊,賣這段時間繡的帕子,順便也看看別人的花樣,買些繡線繼續繡花補貼家用。
這還惹得眾婦人一陣羨慕。
曆朝曆代江南都是繁華之地,尤其蘇繡一絕,繡娘也不少,不過這種手藝都是師帶徒,師傅少,徒弟也不多,口口相傳。
農家婦人也就是會縫縫補補,會繡花也是了不得的。
張氏的爹是前朝的一個老童生,也是鄧喜忠的老師。
前朝的統治者是蒙古人,類似於林二春知道的元朝,國號也是“元”,是不是曆史上的那個“元”林二春就不知道了,她對曆史不通,一心沉迷釀酒。
在元朝南方的漢人地位是最低的,而且為了避免全麵漢化,科舉被禁止了大半個世紀,漢人文人沒有什麼用武之地,也就是大戶人家讀書,普通人家不會閑著沒事幹再去讀書了,棄學者眾。
直到等到前朝末年,社會形勢十分嚴峻了,才改革重新開科舉考試的,不過在江南依舊取名額有限。
張老頭出身普通,雖然隻是個童生,但是在當時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人物了,所以張老頭能夠娶了一位戶千金為妻。
張氏也正是從她娘那學了一手繡花手藝。
賣完了繡品,幾人又看繡坊的花樣,而且鄧文秀臘月就要出嫁了,大部分的嫁妝都早準備好了,可也得再買些玩意,慢慢添置,鄧文靜也正跟著學繡花,正是好學的時候,張氏帶著這兩女邊看邊討論,還跟掌櫃的聊上了,一時是舍不得走了。
林二春可沒興趣看這些,她見時候還早,就想著先去尋人。
跟張氏打了個招呼,掌櫃的正跟張氏談繡一副絲絹炕屏給五兩銀子,慫恿她買好一些的絲絹和絲線,她都沒有聽清楚就放林二春走了。
林二春絞盡腦汁想著過去尋到人的地方。
先去了虞山鎮的五裏橋,橋上溜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又摸到集市上來了。
這集市上很多販,這會倒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林二春一個一個的尋過去,盯販的臉看,希望能夠看到個熟悉的,老實,她差不多已經忘了他的長相了。
這次要是找不到人,她還真不知道去哪裏尋人了。
她見過人兩次,就是這兩個地方。
上一世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她愁東方承朔的路引,正愁著的時候,見到了牟識丁,幫他解決了個麻煩,也通過他解決了路引。
正想著呢,突然聽見前方一陣喧嘩,人群擁擠,吭吭哐哐的東西倒地聲,還有半空蘿卜、大白菜亂飛。
頓時亂了套了。
有人大喝:“抓住那個臭子!他是個蒙古人!敢混在咱們這裏騙錢,弄死他!”
是啊,江南受夠了元人的苦,前朝被迫退走的時候,還打算毀掉江南,什麼都不給新朝廷留下。居然現了個蒙古人,頓時群情激奮。
林二春的嘴角卻翹了起來。
她想了想,往後走,決定在前麵的巷子口等著,守株待兔。
這不就找到了嘛,牟識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