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楊軒原來早有安排,派去前往殷和留在羿稷的人中,早有不少是他的手下。他暗中結了疆土東北一帶,在無形之中一點點摧殘著羿稷。
如今薑鬱已死,李昶已亡,羿稷已挫,正是他離開楊禦、獨當一處之時——
而且,殷那裏……也快了吧?
楊軒佇立船上,默默地盤算著。
當閻旭回來,不由被這慘烈的一幕所震驚,忙帶領著敗兵撤去。
……
城樓上,楊禦和墨遺眺望著。忽然,他們看見戰船歸來。船漸近,看見帆和船上的創孔,楊禦知道,有事情發生了。
閻旭見到楊禦,來不及敘述,便欲自盡,楊禦忙攔住。原來他愧於自己幾次征戰,都以失敗告終。墨遺下階,湊在他耳畔說了幾句,閻旭才去了。
楊禦坐了下來。“墨遺……”他望著天空出神了。“楊軒的事,你也沒有料到嗎?”
墨遺卻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是一直在等他?”
“奔跑的老虎,和潛伏的鱷魚,哪個更加危險呢?”
“那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不早點殺了他?”
“如果殺了他,更多的危險,就更加難以知道了。”
……
不久,楊軒的船靠岸了。他下了船,不少人遠到而迎。為首的,是一位少年,你看他麵如冠玉,雙目略狹長,身著素袍,竟有幾分神仙之氣。此人名叫韓凜,是個年輕有為之士。他向來欲投靠楊軒,惜一直無機會。聽說楊軒歸來,便不遠萬裏前來迎接。楊軒聽聞此事,便果斷將其納入麾下。隨後,便在東北地區開采荒地,開發經濟,招兵買馬,日益強大。
這個晚上——
隻見漆黑的夜空上閃著兩顆星,煞是顯眼。突然,宛若分裂一樣,兩顆星的光芒暗了一半,另外兩顆星出現在了旁邊。
楊慕帶人回到仟石壁城中,正宴請重將士慶祝此次勝利。突然,他起身走向外去,站在平地上,仰望天空,目睹著這神奇的變化。
一會兒,楊裏跟了出來。楊慕轉過身,“你有什麼事嗎。”
楊裏將他拉到城門外一裏,才停下腳步。楊慕還是問道:“你有什麼事?”
楊裏遏製多時的怒火驀然爆發,大喝道:“你早就跟楊軒商量好的是嗎?借他的幫助獨霸一方是嗎?”
楊慕依舊淡定,微微搖了搖頭。
楊裏卻更加氣憤:“難怪你一直獨攬正事,不中用我,視我為一個普通臣子!我看你對那三個家夥都比對我來得在意!”說罷轉身便走,楊慕欲攔住他,卻被他甩開。楊慕隻好默默跟上。
眾人正飲酒作樂,忽見得楊裏憤憤而回,他猛地拍案,所有人瞬間安靜。他轉身直視楊慕怒吼道:“從今天起,涸江以西歸我,念在兄弟情麵上,以東歸你。”他頓了頓,“打下半壁江山,你有多少功勞?”
全場愈加沉默,寂靜得可怕,寂靜得空氣仿佛凝固。
楊慕打破了寂靜:“願隨他者,去也,不願,就與我回舊殷地。”說完,他轉身上了馬,“自己跟上吧。我在舊殷地等候。”
不多時,楊慕和楊裏,便各領著一群人,各自去了。
多少日的日夜兼程後,楊慕回到了殷郡。他也不去大殿,隻是去了後院,久久地仰天站著。
“兄弟情,終有了結的一天。可憐了這多少年手足多少裏江山。”話是這麼說,他的語氣裏卻沒有絲毫惋惜與不滿。“這樣也好。”
……
不久後,楊禦將仍占據的漓江以北、陽陵關以西一帶改號羿禦。隨後,楊裏便在涸江以西、漓江以南稱王,此地號殷裏。旋即,楊軒、楊慕也分別在漓江以北、陽陵關以東,和涸江以東、漓江以南稱王,兩地分別號為稷軒和殷慕。
四地之中,羿禦疆域最廣,殷慕次之,稷軒又次之,殷裏地域最狹。
四分形成,四方割據……
“還記得嗎,先皇駕崩的那個雨夜。”
“還記得嗎,那晚上的驚雷,將天空,劈成了,四半。”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