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妥吧!這些人乃是焦閣老讓我們抓的!”這名試百戶很清楚自己的陣營,他“不畏強權”的指著張琦及其一班手下據理力爭道。
仇昌冷笑一聲,問道:“閣老?你覺得一個閣老的名頭能嚇住我?你怎麼不把他焦芳的身份說全啊,吏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加少傅兼太子太傅謹身殿大學士,這名頭或許還能嚇嚇我!哼哼,我錦衣衛的事情向來隻歸聖上一人獨裁,上至超品國公、親王,下至文武百官,都無權置喙,錦衣衛什麼時候淪落到被一個內閣大臣調動了?!馬上給老子放人,要不然讓陸想滾過來親自跟我說道說道!”
仇昌的強勢讓四名錦衣衛不由得麵麵相覷,他們四人不發話,他們身後跟來的那群巡城兵卒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仇昌又是一聲冷笑,看也不看四人,直接推開了他們,扯斷了捆縛著張琦雙手的牛皮繩。
“我正好找你有事!讓你的人全回祁家的客棧去吧!”仇昌也沒刻意壓低聲音,隻是在張琦耳邊如此說道。
“好!好!任憑大人吩咐!”張琦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張琦衝著手下鏢師招呼了幾聲,便趕忙跟著仇昌在四名錦衣衛的注視下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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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曰仁兄,還是你解釋得對啊!”侯昭興奮地拍著手掌說道。
徐愛謙和地笑笑,說道:“這段經文不是我解的,而是家師所解!”
“哦?原來是王主事所解啊……”侯昭一聽說這段自己非常感興趣的儒家經典的新穎解讀是由被自己貶黜的王守仁完成的,立時變得興趣寥寥。
徐愛早就發現侯昭這人對自己的老師有些不以為然,但他還真不好因為這個跟對方鬧僵,畢竟自己這位老師是個一心求異的,王守仁的思想跟這幾百年來流行的程朱理學一點也不對等,這就難怪很多儒生瞧不上他了。
徐愛隻是淺淺一笑,忽然問道:“侯賢弟,今年的科考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侯昭一愣,笑道:“曰仁兄,你還不了解我,我這舉人身份都是靠先父弄來的,學問頂多就是個秀才的水準,又怎麼能考得中進士,我是實在不想被人說成不學無術,這才決定參加科舉的。”侯昭的這番話真假各半,身為皇帝的他確實希望能用一個好名次來證明自己不是胡鬧的昏君,但同時他又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和能力,沒有過於自負。
侯昭眼珠一轉,又道:“哎,曰仁兄,你說我能不能通過弄到今科考題來……嗯?”
侯昭這話要是讓仇昌等知道他真實身份、卻不了解他真實處境的人聽見了定會咂舌不已。堂堂一國之君,想要弄到考題竟然要靠行賄,這確實有點匪夷所思。不過事實正是這樣,李東陽這位內閣首輔鑒於朱厚照的行為放蕩,而斷然拒絕了由他這個皇帝出今科考題的建議,是故好不容易弄到個舉人身份的小皇帝都沒弄清楚這次科舉要考什麼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