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黑衣老者,口中吐血的焦公子畏懼得想要立刻從地麵上爬起來逃跑,但卻怎麼也動彈不得,隻能一麵用哀求的眼神看著這個“老不死的”,一麵慢慢向後挪著身軀。
不巧的是,他後退的方向正是仇昌坐著的位置。
當焦公子發現這一點時,他頓時大喜過望地衝仇昌哭喊道:“仇大人,仇大人,救我啊!救我啊!這些亂臣賊子想要謀害朝廷重臣的後代,想要謀逆叛亂,快把他們抓起來!快把他們抓起來!”
但更不巧的是,仇昌正好認識眼前的這兩個人。
仇昌冷笑著衝焦公子說道:“我不也是焦公子你口中‘犯上作亂的逆賊’嗎?看來我和這兩人應該是同夥,那我為什麼要幫你呢?焦公子!”
“仇大人!我錯了,仇大人!你快……快幫幫我!”看著黑衣老者雙眼中冰冷刺人的殺意,焦公子再也顧不上炫耀自己出色的家世。
徐愛看著慘兮兮的焦公子和絲毫不掩飾殺意的黑衣老者,一貫心腸柔軟的他,忍不住勸道:“二哥,算了吧!焦芳再怎麼說也是內閣輔臣,你如果真的眼睜睜的看著此人有個好歹,恐怕焦芳會找你麻煩的!”
仇昌看了看這個經曆過大風大雨卻總是有些不夠成熟的四弟,不由得搖了搖頭,但他還是出聲勸道:“‘酒皇’,這裏的酒著實不錯,還不快請你家公子坐下做個見證,你我再戰一場,如何?”
“二哥(仇大人),你還真認識他們啊!”徐愛和焦公子異口同聲的叫道。
仇昌苦笑著點了點頭,他先示意徐愛不要說話,後俯下身子在焦公子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焦公子聽得後麵色陡變,望向青年人的目光中忽然充滿了驚慌,一怔過後,竟不住地衝青年人磕起頭來。
青年人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好一陣兒,他才恢複平靜,而後一揮手中折扇,衝仍磕頭不止的焦公子冷笑道:“滾吧!”
從青年人口中輕柔吐出的這兩個字卻讓狼狽不堪的焦公子如聞,他一聞此赦卻是頭也不回的向樓下跑去了,渾不顧儒士文人的禮節,就更不必說什麼豪門貴胄的風采了。他的家奴們也趁此良機隨著他們的主人一同滾蛋了。
青年人終於落座,正坐在徐、仇二人相鄰的桌子上。
他衝仇昌笑道:“仇鎮撫使別來無恙啊!”
“莊主,你也別來無恙啊!”仇昌搖頭笑道。
“誒,鎮撫使此言差矣!某不過區區一介護院,承蒙莊主賞識才得升任副莊主,正因如此,更需清楚尊卑有別,鎮撫使又怎能稱我為‘莊主’呢!”青年人嚴肅的說道,“而且,許久不見我發現鎮撫使記憶有些差池!某明明姓黃,鎮撫使剛剛為何對那惡少言某姓朱?”
“行了,別裝了!在雲南的時候我雖沒猜到你的身份,但後來細細一想你的掩飾卻是破綻處處!莊主!”最後的“莊主”二字,仇昌卻咬的尤為清晰,似是要故意和這青年人作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