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徐愛終於等到了一行人。王守仁仍是麵色如常,兩個女孩卻已是眼鼻紅腫。徐愛不敢問發生了什麼,倒是王守仁條理分明的訴說了在寨中發生的一切:十七鷹以王守讓的貞操威脅眾人說出誰是真的王守仁,管家和王守仁的大弟子自認不是王守仁,於是慘遭殺害;匪徒雖然惡貫滿盈到頗受信用,並沒動王守讓,卻強暴了王守讓的侍女;後來,一名匪徒進地穴通報“北方來客”,一眾匪徒便出去了,再未回來,直到李純鈞前來搭救並未見他人。
說完這些,王守仁向李純鈞作揖三次以謝救命之恩,李純鈞連辭不受。
李純鈞也將寨中所見告知徐愛和王守仁,徐愛分析道:“劉瑾派人買通了匪徒要他們刺殺恩師,交了定金後,直到今天才又派人來驗看結果。結果正巧有江湖俠士或不滿十七鷹作惡多端,想為民除害,或想借殺掉十七鷹在江湖揚名,前來剿匪,順手殺了正和十七鷹首領在密談的西廠番子……”
“不對,”徐愛又推翻了自己的推斷,“若是那樣應該燒掉山寨,或者留下名號,而且一般人看到隱秘的地洞入口必會進入查看……”
徐愛還在思索,但李純鈞卻突然想到了些什麼,雙眼一亮,笑道:“我知道殺人者是誰了!”
“昨晚騎馬上山的人!”李、徐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二人相視一笑,但徐愛的神采很快又黯淡下去了:“可還是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啊!”
一旁還在抹眼淚的王守讓,卻在這時走過來,扯住徐愛的左耳朵喊道:“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先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見心上人發怒,徐愛不敢怠慢將早就準備好的柴草堆好,一把火點了山寨。在大火的映襯下,一行五人緩緩下山。
在下山的途中,李純鈞偷偷問徐愛:“仆從和徒弟死了,王先生怎麼麵無悲色呢。”
“因為在恩師心裏,他們還活著,所以他們就沒有死。”不顧一旁瞠目結舌的李純鈞,一臉崇敬加自豪的徐愛大踏步的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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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讓的婢女在離開太行山時請求王家兄妹允許自己離開,王守仁、王守讓知她所受打擊極大,便還她自由身還贈了她一筆錢,讓她不至於流落街頭。
接下來的五天一行人提心吊膽、加快腳步趕路,終於在四月前趕到了洛陽,由於王守仁跟洛陽白馬寺的主持有舊,因而一行人在白馬寺借宿。洛陽自古就是中原的中心,三大古族勢力根植於此,街道上十個人中有至少三個人跟三大古族關係密切,隻要不出動軍隊,就算是廠衛全來了,也隻能授首。錦衣衛外出辦案,也都習慣繞著洛陽走,真要有什麼三大古族想保的人逃進洛陽,他們也隻能幹瞪眼。因此王守仁一行在洛陽是非常安全的。
這時候的牡丹開得正豔。白馬寺住持素道大師約王守仁賞花論經。對佛學從無研究的徐愛、李純鈞、王守讓都留在白馬寺內。為了方便,王守讓女扮男裝,和徐愛站在一起倒是兩個英俊瀟灑佳公子,隻是略顯得矮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