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離歌問得是你想不想,你隻需回答我的問題,其它的,離歌自會處置。”

說話人的聲音清冷,隱著一絲疏離。她看向蕭若季的眼神裏,有著幾縷愧疚,眨眼間又被隱沒。

錦袍晦暗的少年腳步浮沉,撐在桌子上的手有些顫顫,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也不知道該怎樣麵對。

“你走吧。”他啞著聲說。

離歌一愣,旋即回話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冷笑,“你想要我怎麼回答你,求饒?”

“當然不是……”

“夠了,攝政王妃。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蕭若季就算再怎麼玩鬧隨性,也不可能與滅了我蕭氏皇朝的亂臣賊子站在一起。我與你之間,隻有國仇,隻有家恨。所以,不要再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讓人看著厭棄。”

蕭若季的聲音鄙夷而厭惡,離歌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用這樣的語氣來和她說話的一天。他說得每一個字都沒有錯,她一個字也無法反駁。

可是,“你可有想過蕭氏的子民。”

“子民。哈哈……你一介亂臣賊子,憑什麼來和本王談論子民。”

離歌昂著頭,麵不改色的繼續道:“國者,民為本也。你口口聲聲說著蕭氏皇朝,可是你們蕭氏皇朝又何曾為天下百姓著想過,你們的子民挨餓受凍,而你們,卻在夜夜笙歌。難道這就是你說的國泰民安,君民同樂?”

話音越來越激昂,語氣越來越尖銳,蕭若季的腳步恍惚站定,好像被人打了一悶棍,實實在在的戳到了痛處。

“王爺,離歌今天來,不是和你談論什麼兒女私情的。如今事已至此,蕭氏的敗落已成無可挽回的局麵。南楚與北燕虎視眈眈,九王將他朝的軍隊放入了京師,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如今宮牆之外,南楚與北燕的將士正在屠戮著大蕭的百姓,你作為蕭氏唯一的子嗣,難道不該為他們做些什麼嗎?”

蕭若季嘲諷的笑:“本王早就是廢人一個了,還能做什麼。”

“你可以。你可以以皇室繼承人的身份站出來,去平定這場叛亂,給你們蕭家的子民,一個最後的交代。”

“哈哈……”

離歌說的慷慨激昂,蕭若季卻是瘋了似的大笑。

“皇室繼承人?皇室早就不複存在了,哪裏還有什麼繼承人。”

離歌厲聲:“有。隻要你肯去做,將外侮退出京師,那麼蕭氏皇朝就還留有最後的一絲顏麵。難道你希望百年之後,人們談論起你的皇族,所記得的,都是叛亂的血嗎?”

蕭若季聞聲一震,好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左廷言不會同意的。他不會讓皇位上再出現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者。”

離歌搖頭,往前走上兩步,擲地有聲道:“他會的。隻要你在他平定叛亂之後,將皇位名正言順的禪讓給他。”

空氣瞬間的停滯,蕭若季睜大了眼,突然嘶吼道:“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