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蔓延著屋中的每一寸角落,舔舐殆盡。哀嚎聲與呼喊聲充斥著園中每個人的耳膜,淒慘厲厲。密道外的將士們早已是驚慌失措,想要入內營救蕭若奚,卻是怎麼都找不到方法進去。

不知是誰的一聲呼喊,叫醒了沉淪在噩夢中的每一個人。他們半跪半跑的去到遠處取水,等待回來時,內裏早已沒有了生的氣息。連叫喊聲都沒有。

彼時他們發現,不遠處的一座宮宇也燃上了火苗,那烈焰熊熊,絲毫不比此處的慈悲。唯一的不同是,裏麵沒有一點人的叫喊聲。

將士們正不知所以的呆愣著,原本盡在掌控的四周,瞬間驚起越來越多的腳步聲。沒有了主帥,又遇見突如其來的變故,沉著殺伐如他們,仍是有些慌不擇路。

腳步伴隨著金戈聲,鏘鏘而來,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看著踏馬而來的連平,九王將士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蕩然破滅。

宮外。百姓們躲在門後不敢出屋,宮門大開,南境將士還在不斷的往內湧入。宮城內的火光浪浪滔天,寂靜的黑夜被染得通紅,燃盡了每一個百姓的心裏,最後的一點思慮。

離歌與昭雲抬頭漠視,心下卻有著隱隱的擔憂。她問:“若瀾,你去稟報王爺後,王爺可說了什麼。”

若瀾上前,淡淡道:“啟稟王妃,王爺聽過稟報,思索了許久,最後召集了幾位將軍,商討作戰部署。後來我也是聽嶽林將軍說起,說是要放九王爺入城,至於這火光,我猜測,應當是有意縱的。”

離歌頷首。她明白若瀾是不想自己太過擔心,可是看著那照亮夜空的紅光,心中總是有些攸攸。

大街上,方才威聲赫赫的南境軍正被天策府將士四下包圍,睿親王看著這番突變,臉色變了又變。

“王爺果真是做大事的人,生死關頭,一個女人的性命又算的了什麼。”他的聲音高亢,帶著隱隱的憤怒。明著是在讚揚左廷言,實則是對他的譏諷。

一旁的青連華坐在馬上,對著這番離間之言充耳不聞。睿親王心下生疑,思緒轉了又轉。

左廷言目不斜視,微抬的眼皮冷冷向著這位老王爺。死到臨頭還能如此振振有詞,當真不愧是蕭家的人。

隻聽他道:“本王的王妃被爾等擒去,如今生死堪憂,睿親王若是還有一點良知,當是不會將狠手下到女子婦孺身上。”

他的話音明了,隻指他蕭氏的殘暴。兵攻反叛,卻還要囚禁當朝攝政王妃,當真是沒有一點良善慈悲之心。

睿親王聞言臉色略好了一些,總覺得自己手中還有個青離歌做人質,不會太過落了下風,回話道:“隻要王爺不擋我等的大道,攝政王妃自當安然無恙。”

此言一出,整條街上的百姓都聽得清清楚楚,若是誰還要說九王爺沒有反叛之心,可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左廷言沒有說話,看著地上垂垂老矣的藩王。果真是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