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是威風凜凜的青元峰,頓時有些錯愕。此時他的劍刃,堪堪指在左廷言的胸前,一副就是想要取他性命的模樣。嶽林等人瞬時拔劍,禁衛軍也立時動作,唯有左廷言一動不動。

“大膽青元峰,皇上雖命你護衛皇城,可有命你殺害攝政王?此時你指劍相向,可是有所圖謀。”一連串的厲聲喝問,嶽林故意將聲音喊得老大,在這深夜裏,愈發顯得洪亮。

他便是想要所有睡著的,沒睡著的,明裏暗裏的人們都聽見,此時是他青元峰首先不敬攝政王,他們才被迫反抗的。若是青元峰反駁,繼續說他是奉皇命行事,那才當真是愚不可及。

皇帝給他的命令之中,可有殺害王爺這一條?若是沒有,便是他自身以下犯上,左廷言有權當即免去他的禁衛軍首領之職。可若他說是有,那便是陷蕭若揚於不義,待明日街頭巷尾喧鬧起來,可才真是熱鬧。

帝皇庸碌無能,攝政王為朝政殫精竭慮,費盡心血,到頭來卻落得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下場。百姓會怎麼說,天下人會怎麼說。

青元峰雖老練多變,可對上左廷言,到底是火候差了些。此時手中的劍放下不是,不放亦不是,真真是進退兩難。左廷言嘴角一抬,看著眼前僅有幾尺的劍刃毫無畏懼。量你是誰,切莫忘了他是誰。

正當眾人兩相對峙之時,厚重的宮門吱呀一聲打開,在這安靜的可怕的夜裏,顯得尤為突兀。眾人撥開眼神,隻見宮門龐大的影子下,是一個瘦小的黃衫婢女。

小婢女快步走來,對著劍拔弩張的二人微微欠身,柔聲道:“皇後娘娘有旨,宣攝政王入宮覲見。”青元峰一愣,沒有想到這麼一出,手中的劍刃更是燙手,隻得訕訕放下。

實際上,左廷言心中也是一驚,沒有人告訴過他皇後的偏向,他隻知道,上次青離歌遇險,是她出手相助。可經這多番周折,以小丫頭現如今的處境,他倒是有些摸不準莫晴的來意。

但還是順著她的話道:“本王正待要入宮,可這位青將軍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這才耽誤了。本王即刻入宮,讓皇上與娘娘不必著急。”

經過剛才一役,青元峰有些找不準方向,麵上雖是佯裝鎮定,可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有了皇後的婢女為證,左廷言這席話倒像是早被宣召入宮,他若再加以阻攔,怕是這大不敬之罪就要坐實了。

心中千思。便是讓他進去又如何,如今宮牆四周皆在禁軍掌握,沒有將士在側,難道他還能以一敵百嗎。不過一個王爺罷了!

念及此,青元峰總算有了底氣,轉身道:“既然王爺是奉詔入宮,請恕卑職不知之罪。”幾聲輕笑,幻化於無形。他卻繼續道:“王爺有旨所召,卑職也是職責所在,王爺自當可以入宮,可是其他人,恕卑職一個都不能放進去。”

早料及此,左廷言右手一揮,止住了嶽林的動作,淡淡道:“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