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就像眼前人決絕剛毅的麵容。
青白衣裙之下，是怎樣一顆堅強，卻又支離破碎的心。
離歌幽幽抬首，嘴巴開了又合，終是下定決心。
“那莫卓宇呢。”
皇後垂眸，從二人相識至今，一切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
蕭若馨轉頭看向離歌，凜冽的眼神中猛然湧現著不甘，又漸漸化為傷痛。
“他是莫氏嫡子，我是皇族公主。”
心下一顫，她想說的是，他們本來就不可能了。
後座上的莫晴深深看她一眼，好像觸動了什麼，眸光閃動。
“你再回去好好想想，若是三日後還沒有改變心意，就請皇後娘娘傳旨。”
涼國的使團不會在此逗留太久，三天，自己能為莫卓宇爭取的隻有這麼多了。
蕭若馨頓首，默然告退。
……
王府。
昨日與左廷言商議和親之事，他倒是對這個人選很滿意。
蕭若馨背後沒有親族倚仗，便是有了異心也做不了什麼。
更何況她一心鍾情莫卓宇，將來或許能派上大用場。
若是她留在京師，一旦皇帝給二人賜婚，莫氏說不準就會動搖決心。
最後還感歎了一句‘如此甚好’，被離歌一把趕了出門。
在他們這些人眼裏，隻有利弊的計算，哪裏看得到令人動容的感情。
“離歌。”
遠處墨藍衣袍一路跑來，焦急之色赫然於臉上，被喚的女子彼時正坐在亭中冥思，看著那片身影，心中微微一沉。
“離歌，長姐傳訊說若馨要去和親，這是真的嗎。”
亭中女子神色不明，淡淡道：“是。”
“為什麼要選她，難道朝中就沒有別人可去了嗎。”
別人？
誰不是誰的心頭寶，難道要為自己所愛之人，去剜別人的心嗎。
男子頓聲，知道這話說的不合適，隻是方才接到宮中傳訊，氣急之下脫口而出。
“因為她是自願的。”
莫卓宇愣住，滿臉寫著不可能。
“她覺得與你姻緣已斷，索性秉承先母遺誌，用一己之身換兩國安寧。”
起身站立，剛巧撞上眼前人眸中忽然湧現的傷痛，不由得心頭凜然。
漠然回身，“三日後便會下旨，你若是還想見她一麵，快去吧。”
身後人呆站許久，無言離去。
半晌，離歌緩步走向亭欄，看著腳下流水潺潺。
希望他能讓她回頭。
潮音閣。
“啟稟公主，莫氏三公子求見。”
呆坐廊上的女子聞言一動，看著婢女的臉上，寫滿了欣喜與慌亂。
片刻。
眼瞼注視地麵。
“讓他回去吧。”
婢女愕然抬首，看向自家主子的眼裏，帶著滿滿的不明白。
小心翼翼的回話道：“公主，既然莫公子來了，公主何不見一見，也許……”
“見了又能怎麼樣，能改變什麼嗎。”
蕭若馨毅然截斷她的說辭，轉身回屋。
往日爽朗熱情的女子，一夕之間變得離愁漠漠，小婢女心下不忍，可也隻得躬身告退。
“莫公子，我家公主……讓奴婢請公子回去。”
回去？
還回的去嗎？
恍然一笑，低頭良久，抬步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