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路上,左廷言已經向離歌簡單介紹過今日的北涼使臣。
那頭頂五鸞鳳冠的女子,乃是現如今北涼國中的二公主,封號元媞(shi),其母出自北涼二品將軍府,擅武凶悍,嫉美惡妒。
而她身旁坐著的錦衣男子,便是她的親哥哥、如今最受北涼國主忌憚的四皇子元湛。
兄妹二人仰仗母族的威勢,在北涼國境內橫行無阻。
據稱此次的和親,乃是由元媞公主親自向國主所求,將軍府力呈,上無奈允準。
一旦她與我大蕭結親,北涼國君地位危矣。
能夠以自身的婚姻來換將來的地位,是該說她有遠見,還是該說她夠狠決。
禮樂聲起,元湛皇子卓然起身,直向攝政王而來。
主台上的皇帝麵色未改,悠然的與妃子說笑,仿若什麼都沒有看見。
“久聞攝政王英武之名,元湛今日總算得償一見,自酌一杯,以表對王爺的敬意。”
滿目和熙,躬身行禮,嘴邊的淺笑恰倒好處,眸中卻是波瀾四起。
左廷言抬手舉杯,身未起,盞已落,冷麵之下沒有一絲猶疑。
見他如此,那元湛皇子倒也沒有一點訝異,靜立在旁,等著那元媞公主相行而來。
“元媞見過王爺。”
扶揚裙起,帶起陣陣流芝草的芳香,輕紗覆身之下,是一片玉雪光景。
早聞這元媞公主姿容靈秀,桀驁意縱,不顧世俗之非議,裙下之臣無數。
如今見來,可知傳言不虛。
在這兩國和議的宴席上,敢穿的如此通透敞亮,果真不是一般女子做得到的。
隻可惜端坐眼前的王爺,對著她那柔情萬種,自始至終視若無睹。
向來被男人圍繞的元媞公主怎麼受的了這種冷遇,可礙於攝政王的威勢,一時不好發泄出來。
你等著,一會兒就讓你折服於本公主的裙下!
“皇上,既然今日賓主盡歡,元媞自願獻舞一曲,權當助興。”
一朝公主在異國他朝充當舞技,她怎麼還能如此怡然自得的樣子。
心下謔笑。
半晌,園中流芝飄香,嬌柔身段幽婉靈動,輕紗似掀若掀,白肌柔若無骨。
好些愛嬌的世家公子眼光流轉,恨不得一寸一寸剝盡眼前絲縷。
離歌漠然抬眸,二位哥哥悠然自若,連莫卓宇都是視美如無物,看來她這舞也不見得多麼迷人。
自己反正是欣賞不來的,還不如醉春苑的舞娘跳的有情調。
身旁的左廷言看了她兩眼,好似在看一顆白菜幫子,聳然無趣。
某人心中一喜,連帶著唇邊都出現幾許若有似無的笑意。
舞畢。
眾人喝彩,元媞得意的看向這邊,可某人卻是自顧自的與身旁的王妃柔情私語,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女子氣極,仰首驕矜道:“本公主聽聞攝政王妃出自相府高門,想必也是才藝卓絕之人,不如下場一展風采,也讓我北涼皇族一睹為快。”
喧囂的邀月台瞬間安靜,幾百道或得意、或擔憂的目光投將過來,身旁的女子鳳目微抬,左廷言嘴角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