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丞相府,左廷言與父親還是那標準式的笑容,大長公主拉著小女兒依依不舍,半晌才鬆開。
臨走前都沒與兩位哥哥說上句話,離歌不禁心下悵然。
“怎麼,可是累了?”
見小丫頭神色萎靡,做夫君的順手將她攬在身旁。
而她此時也沒心情與他置氣,便乖乖的靠著。
唔~~以後丞相府就是娘家了,雖說自己住了沒多久,但好歹是熟門熟路的。
後花園側牆根有個狗洞,東側門的侍衛最容易引開,偷跑出去玩也方便。
現在到了王府,又得重新勘查地形。
還有這個家夥……
也不知是昨日累著了,還是左廷言的懷裏太過溫暖,小丫頭的上下眼皮逐漸開始打架,最後沉沉睡了過去。
被當作枕頭的男人看著她好笑,輕聲命婢女取來雲貂披風,生怕小嬌妻著了涼。
馬車行至一半,前方卻突然傳來喝罵聲。
“你個不長眼的狗東西,長公主的車駕也敢擾亂,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侍衛本想上前亮明身份,可睡得正熟的小丫頭還是被車駕前粗鄙的喝罵聲、驚徹的揚鞭聲吵醒,皺著眉頭揉了揉眼睛。
她舉著小手擦拭眼睛的動作像極了乖巧的小貓兒,某人心中一動。
嗯~我怎麼在他身上睡著了……
左廷言倒是不在意外麵的事,勾著嘴角輕刮了一下小貓兒的鼻子。
小東西眨巴眨巴眼,愈發的可愛了。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青離歌這才注意到外麵的喊叫聲,撩起車簾一探究竟。
跪在地上的一對母子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小孩子不停的哭,像是害怕極了。
圍觀眾人開始竊竊私語,可沒一人敢上前幫忙。
到底是誰這麼殘忍。
前去查探的侍衛回報,前方是六長公主的車駕,方才那小孩子突然闖入大街,驚了車駕的馬,長公主差點被從馬車裏甩出來。
怎麼又是她啊,真是越不想見到的人,越是老在你眼前晃悠。
“敢讓本公主出醜,本公主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大街上哭喊聲、驚叫聲混成一片,那位老婦人緊緊抱住懷中小兒,已經快不行了。
如此視人命如草芥,她真的是出自書香門第的母親教出來的嗎?
“小蘿,扶我下車。”
既然看見了,就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可小蘿卻是有些躊躇的看向左廷言,一動不動。
那對母子雖然可憐,但畢竟是犯錯在先,驚擾了皇家公主。
往小了說,隻是孩子貪玩;可往大了說,驚擾皇室,傷及公主,蕭若馥就是打死他,也沒人敢說什麼。
這就是古代階級,有的人生來尊貴,有的人生來卑賤。
如果今天是蕭若馥衝撞了別人,恐怕就是另一番光景。
左廷言望著離歌沒有說話,卻是緩緩放開攬著她的手。
起身的女子看了小蘿一眼,沉聲道:“小玉,扶本王妃下車。”
“是,王妃。”
小玉低頭應是,小蘿呆在原地。
可青離歌方走到車簾旁,遠遠地又傳來太監高細的聲音。
“十七長公主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