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瑾睿不僅聞道了陰誓雀身上的花香味,隱約還聽到了她的呼吸聲。
陰誓雀開口講話,聲音柔和清脆,雖然不曾去看陰誓雀的臉,也能知道此時她一定麵帶笑容。
“建康兩大‘鬼宅’,先生已經拜訪過一處了,不知何時會去另一處?”
“貿然登門恐怕不妥。”廉瑾睿聲音略顯低沉,好聽的緊。
“哦?誓雀明白了。”
馬車內頓時安靜下來,更顯得尷尬,廉瑾睿此時有些後悔與陰誓雀同處一輛馬車。
沉默了片刻。
“嗬嗬嗬。”
“公主為何發笑?”
“廉公子馬車倒是上來的瀟灑,如今隻怕有些後悔了吧。”
“瑾睿的確有些拘謹,公主洞察秋毫。”
“唉,誓雀倒是有些羨慕二皇子,有廉公子這樣的好友定是人生一大快事。”
“公主繆讚。”
“我可不是太子那個蠢貨,廉公子以後宏圖必展。”
“借公主吉言。”廉瑾睿不為所動,一直不接陰誓雀的話往深談。
馬車停了下來,柳長風在外麵說道。“小姐,到了。”
廉瑾睿首先下車,發現這並不是正門,一個夥計正等在門口。
陰誓雀也下了車,今天她沒有盛裝打扮。一身淡藍色長裙,頭上單叉一支金釵固定發髻。一副富戶家小姐的打扮。
夥計前麵引路,來到一間雅間內。真巧了,這正是上次廉瑾睿和司馬翔來的那間。
二人坐下,柳長風在雅間外的散座上坐著,暗中看守。
陰誓雀笑著為廉瑾睿倒了一杯溫熱的黃酒。
單手舉杯,對著廉瑾睿一笑,“此杯為先生接風,想來不晚。”說罷,仰頭喝盡。
廉瑾睿看見陰誓雀白皙的脖頸,立馬低頭看向自己那杯,不在看陰誓雀。
陰誓雀放下杯子,廉瑾睿才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今日公主請我來,不是隻為喝酒吧。”
“當然不是,這不還有菜嘛。”
廉瑾睿無奈一笑。“這裏的菜倒是不錯,隻怕比不上公主府的精致。”
“那是自然,我陰誓雀手掌晉國一半的商行,錢權不缺。”
“既然公主地位超群,為何還要向陛下提攜與我?”
“想賣個人情罷了,商人重利何人不知?”
“敢問公主要我如何還?”
“我一句話,也希望以後得公子一句話。”
廉瑾睿明白,如果若是陰誓雀有求,他必要相幫,這一句話可分量不輕。
“不過公子也無需太過擔心,誓雀也明白何為大勢所趨,不會讓公子為難。
何況就是我不幫廉公子進京,陛下也會召見廉公子。畢竟三年一度的晉趙會盟馬上要到了。”
“多謝公主提點。”
陰誓雀從衣袖中取出一封請帖,“這句話的人情是否夠請廉公子赴約。”
廉瑾睿接過請帖,打開看了一下,將請帖收好。
“早聽聞公主的梨園非常值得一觀,十日後廉某必定準時到。”
“今年的賞園與往年不同,公子定會不虛此行。”陰誓雀看向廉瑾睿,“春日已到,新芽而發,必會是一副新氣象。”
廉瑾睿點點頭,“借公主吉言。”
“既然廉公子已經答應赴約,我就告退了。
雖然你我一路,隻怕廉公子在不肯與我同行了。”陰誓雀說的頗有調侃的意味。
廉瑾睿一愣,但還是儒雅地一笑。“今日天氣尚好,隻得放棄與公主共處的機會了。”
陰誓雀看向廉瑾睿,日光照在廉瑾睿臉上,一時有些恍惚,但隨即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白玉戒指。
“看來廉公子是嫌棄馬車太過狹小。”說完看向廉瑾睿,目光如炬,笑得嫵媚。“以後誓雀會換個明亮的馬車,再請公子同行。告辭。”
廉瑾睿起身行禮,陰誓雀轉身離開。
廉瑾睿看著關上的門,笑容隨即消失,漸漸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