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風委屈地撅起嘴道:“可是老公,我怎麼能夠讓你蹲大牢呢?我發過誓不再離開你的,要不我在這裏陪你吧!”
日,你當這裏是客棧呐?
欠扁好言相勸道:“老婆,咱們來日方長,不必在乎這朝朝暮暮,你聽我的話,回蘭桂坊等著,不用幾天我就出來找你了。”
現在他是真心明白一件事了,為什麼結了婚的男人都向往單身——這被老婆纏著的日子真心沒法過呀,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坐個牢都沒法安生。若不是想靠她來收拾白起,哼,早就把她給休了!
欠扁現在很後悔,早知道在酒店的時候就直接讓梅超風在白起腦袋上鑽孔了。
梅超風似乎對“老公”孤身一人蹲監獄很是不放心,生怕突然就被提刑砍頭了,慎重著鬼臉提議道:“老公,要不這樣,既然你已經忘記了真經心法,那我此刻便重新傳授你武功吧,若是有歹人膽敢加害於你,你也可憑武功逃出生天了。”
傳授武功?那豈不是可以成為武林高手了?
欠扁大喜過望,忙不迭地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梅超風聽出了欠扁的歡喜之意,大受鼓舞,盤膝坐下正色道:“我先將咱們桃花島的碧波掌法傳授於你。”
欠扁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什麼逼、什麼波的,他最感興趣了。
梅超風低聲念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謀而遺跡自同,勿約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驗之事不忒,誠可謂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欠扁嗬欠連天,眼皮沉重,先前的勁頭蕩然無存。
聽到癩蛤蟆打嗬欠聲,梅超風猜到欠扁對此套掌法不感興趣了,便又說道:“要不我還是傳授你蘭花拂穴手吧?”
什麼穴……拂穴手?
思想極度猥瑣的欠扁又是眼睛一亮,趕緊強打起精神來。
梅超風又低聲念道:“五髒六腑之精氣,皆上注於目而為之精。精之案為眼,骨之精為瞳,筋之精為黑眼,血之精為絡,其案氣之精為白眼,肌肉之精為約束,裹擷筋骨血氣之精而與脈並為係,上屬於腦,後出於項中。故邪中於項,因逢其身之虛,其人深,則隨眼係以入於腦,入手靦則腦轉,腦轉則引目係急,目係急則目眩以轉矣。邪其精,其精所中不相比亦則精散,精散則視岐,視岐見兩物……”
昏昏欲睡的欠扁開始雞啄米了,一邊啄還一邊發出輕微的鼾聲。
“唉……”梅超風深深地蹙起眉頭輕歎一聲,碰上這麼個不思進取的老公,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
夜色沉沉,東江市北一處荒蕪的郊野邊,一輛沒有懸掛牌照的破舊桑塔那晃耀著前燈顛簸行駛,在靠近一隆土堆邊緩緩停下。
引擎熄火,車燈熄滅,四周一片漆黑,一片死寂,仿佛進入了一座剛剛結束屠戮的空城。
足足過了有三分鍾,土堆後悄無聲息地走出一道高大的黑影,一襲長長的黑風衣,一頂遮臉寬簷帽,像幽靈般般踏著無聲的步伐走到車前,矗立不動。
車門打開,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鑽出車來,那道黑影手中微微一動,叭的一聲輕響,一道熾亮的手電光柱直射男子麵部——赫然便是叛徒東!
叛徒東側著頭、眯著眼睛,伸手擋住刺眼的光線。
那道黑影關閉手電筒,冷聲問道:“錢呢?”
叛徒東伸手揣入懷中,掏出厚厚一疊鈔票扔到了車前引擎蓋上。
黑影數也不數便將鈔票塞入兜裏,又問:“東西呢?”
叛徒東從西裝口袋裏抽出一張照片,放到引擎蓋上,語氣森然道:“替我幹掉他!”
黑影左手拿起照片,右手拿手電筒一照——照片裏的人赫然是立新酒店總經理姚盛!
而隨著手電光線的照射,黑影左手腕靜脈處,清晰地現出一道X型傷疤——凡是方圓三百裏之內的江湖中人都知道,這是令人聞風喪膽、神出鬼沒而且幾乎從未失手過的“職業傻手”蕭閬的標誌性體征。
蕭閬揣好照片便欲離去,叛徒東趕緊喚住:“等等,還有一單買賣!”
說著又取出更厚的一疊鈔票,隨同另一張照片放到引擎蓋上,咬牙切齒道,“這廝叫白起,替我取他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