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遠林鎮醫院。
病房內,梁靜獨自一人躺在病床上輸液,原本枯黃的臉上已經泛出了一層健康的紅潤之色。
病房外,白起板著陰沉的麵孔守在門口,像一尊隨時準備殺人的門神,除了醫生和護士,閑雜人等一律被他擋在了病房外。
五分鍾後,一陣焦急不安的細碎腳步從走廊盡頭傳來,白起不動聲色地冷冷一瞥,鼻孔裏不悅地哼了一聲。
來人正是“爹媽”。
“小動!”梁母一臉的擔驚受怕和六神無主,邁著顫巍巍的兩腿小跑過來急問道,“小靜呢,她怎麼樣了?”邊問邊踮起腳尖向病房內瞧去。
梁父也帶著忐忑不安的表情追問:“你啥時候找著她的?她究竟出什麼事了?”
“她啥事也沒有!”白起沒好氣道,“隻要你們兩個老不死的別送她進瘋人院就行了!”
梁母推開病房門,梁靜稍稍欠身喚了聲“媽”。
梁母頓時紅了眼圈,伸著雙臂蹣跚到病床邊,將女兒的手緊緊攥在了手裏,淌著眼淚哽咽道:“小靜,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剛才聽街上有人議論咱鎮上死了個女警察,我和你爸差點嚇昏過去……嗚~~~~”
梁靜有些委屈道:“媽,小靜沒瘋,別再送我去精神病院了。”
梁母當場飆淚,抱住女兒的身體愧疚哭訴道:“小靜啊,其實媽這幾天心裏真的不好受哇!一想到你跟瘋子關在一起,媽的心裏就像刀子割著疼呐!小靜,媽對不住你,嗚~~~”
梁靜輕輕拍著母親的背寬慰道:“媽,小靜一點都沒怪你,別哭了。”
……
十五分鍾後,遠林鎮派出所副所長胡正風率領所裏的幾名同事前來探望和慰問。
一番例行公事的噓寒問暖和殷切關懷後,胡正風麵帶喜色道:“小梁呐,此次我還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胡所,什麼好消息?”梁靜茫然問道。
胡正風嗬嗬笑道:“考慮到你最近工作壓力較大,身體上有些吃不消,經過所裏領導研究決定了呢,向上頭做了請示,準備把你調到市局緝毒大隊幹文職工作!”
梁靜這下不樂意了,當場拉長了臉不滿道:“胡所,我隻想抓賊,這文職工作我可幹不了!”
“誒~~~梁靜同誌,你這態度就有問題了!”胡正風語重心長地批評道,“整個公安係統,哪個崗位是閑的?哪個警員不是在抓賊?責任和分工不同而已嘛!再說了,相比於那些小蟊賊,緝毒大隊的責任更加重大!小梁,組織的安排你可是要無條件服從的!”
……
三十分鍾後,西門一家三口神情緊張地趕到了醫院,在病房門口,白起絲毫不給麵子地將聶寒芬和西門天豪擋住了。
“你們兩個不可以進去,”白起又指了指西門誠,“你可以進去!”
“阿動,為什麼不讓芬姨進去?芬姨擔心小靜呐!”聶寒芬急切道。
白起毫不留情道:“不為什麼,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
聶寒芬的臉一下子黑了起來。
“動哥,那你讓我進去呀,我可是小靜的未婚夫啊!”西門天豪搶著身子往病房裏闖。
白起趕鴨子般一通推搡,將西門天豪連掀兩個趔趄。
“未婚夫?”白起一臉鄙夷地卷著袖管罵道,“格老子的,你個鳥人連未婚妻有沒有瘋都搞不清楚,還想厚著臉皮當未婚夫?你他媽的將來老婆懷沒懷孕還能搞得清不?老婆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能搞得清不?”
“動哥……”
“滾蛋!”
白起囂張跋扈、橫眉冷對,就差動手了,梁父心軟有些看不過去了,便走出病房來打圓場,聶寒芬趁機遊說道:“我說,小靜她的病情還不是很穩定,依我看呐,咱還是再把她送到……”
“不用了,”梁父淡淡拒絕道,“小靜有沒有病,我這個當爹的心裏比誰都清楚,多謝聶隊長關心了。”
聶寒芬討了個沒趣,尷尬地笑道:“嗬嗬,我這不是為倆孩子將來婚後的幸福生活著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