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魚弦一到達工作了一年多的地方。他從後門進去,邊和也剛到不久幾個同事打招呼邊換上橘紅色的工作服。
“喲,妹控大哥來了嗎?是否又收到了讓人羨慕到死的美少女妹妹的殺必死?又或者妹線的flag又再一次樹起?”說這話的是一個二十歲的金發青年,位於前門處得小隔間裏,身上穿著的工作服印有奇奇怪怪的文字,正坐在一張電腦桌前回頭把手伸出窗戶向他打招呼。
“啊,白君早上好!這次的妹控和殺必死都能明白,不過妹線和flag是什麼意思?”弦一聽他這位同事一如既往向自己推銷另一個世界的術語,不由攤手道。
白君姓白名君,正如所見,是一名大齡資深宅男,傳說中的為了買某種限量版特級宅物而放棄高考,千裏奔襲發售點的人物。雖然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比如被家人逼著找一份工作,再也不能宅在家裏,以往的收藏更是被處理的一幹二淨,不過從事後白君逢人就吹噓他那至高收藏的情形來看,他本人似乎並不後悔。這時隻見他魔術一般拿出幾盒封麵畫有危險的美少女的光碟得意地說:“想知道嗎弦一,一起來玩如何?”白君電腦技術高超,在店裏主要負責賬目計算還有和保險公司扯皮之類的,所以身後有一台白君自帶的電腦。
弦一工作的地方是風台縣唯一的一家汽修店。他今年十九歲,正常來說這個歲數應該是在緊張的高三教室裏奮鬥備考中,而不是早早就流程嫻熟地過來上班。但像這樣的狀況其實已經持續了一年多。魚弦一的妹妹叫魚希乃,正處在高一年級。去年三月,他們的監護人父親因為生意的慘敗而跳樓自殺,隻留下一屁股的債和相依為命的兄妹倆人。除了父親死後的最初幾個月日子過得天昏地暗外,沒什麼人向他們繼續追討父親的剩下債務,隻有各色人等紛亂地處理著父親的遺留財產。住了十七年的那幢公寓換成了現在簡陋的六十平米以及各種弦一還沒來得及明白的協議賬單。接下來弦一輟學……四處尋找工作……四處碰壁……再找……最終在他青梅竹馬的幫助下成為了這個小縣城唯一一家汽修店的一名汽修工。於是這份工作就一直做到現在,每月三千左右的薪水再加上晚上的兼職打工,足夠他養活自己和妹妹希乃。雖然今年七月份希乃脫離義務教育之後經濟壓力一下子增大了許多,但兄妹倆每月節儉下來的積累剛好能滿足希乃在學校的各項費用。希乃也很爭氣,因為初中升學考的優異成績,公立高中的各項獎學金減免也拿了不少。現在希乃的新學期雖然才開始沒兩個月,但弦一充滿信心,一定能夠給希乃一個健全的高中生活。至於兄妹倆的另一位監護人母親,早在弦一小升初的時候就已經生病去世。現在的兄妹二人,工作日妹妹每天會去學校上課,而弦一每天則來這裏上班。
汽修店的老板是這個小縣城怪名遠揚的眼鏡絡腮胡大叔。嗯,見外號如見其人,大叔的標誌性特征就是一臉的大胡子和有著詭異邊框的眼鏡,雖然看起來怪了一點,但其實是個老實的濫好人大叔,弦一心中如此評價,基本上店裏的員工都有著各種各樣的境遇,眼鏡絡腮胡大叔卻都一一給予收納。雖然這樣說,但其實算上老板大叔自己,店裏也沒有多少人。
雖然不明白這種小店為什麼還用得著電腦,不過既然老板大叔這麼安排那肯定有它的意義,弦一這樣想著,手連連直搖:“還是不了,感覺會一不小心就踏入另一個世界。”前幾次不小心瞟到電腦裏畫麵的經曆讓弦一至今還心有餘悸。
“不玩嗎?真是可惜啊。這樣一來就不能解釋清楚妹線與flag的含義了。”
“啊啊不用解釋了,你讓我知道妹控和殺必死還有二次元等等什麼的意思我已經很感激了,再深入那個世界的話就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