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因故出門牆 窮途初相逢(2 / 2)

莫忘看著白炎的舉動,雖然模樣狼狽卻不失尊嚴,一句話就把自己與他放在了同等的地位上,心中升起一絲欣賞之意,同時也不願出手替那‘傷心之地’的人擦屁股,於是便回禮道,“閣下言重了,在下莫忘,我隻是見林中爭鬥,特意跑過來一探究竟罷了。”

“莫忘兄高義,在下還有事要辦,就先走一步了。”

白炎一拱手道,說罷便欲離去,正轉身時忽然聽見莫忘急喝一聲“小心!”心生警兆之下忙身形一躬,俯下身來。隻看見一道灰影從白炎上方掠過,打在前方樹上,枝葉一陣猛顫,黃葉飄落數片。

白炎仔細一看,那灰影乃是一隻翎羽箭,箭身半數沒入樹中,隻有一截翎尾長杆留在外麵,尾端還在微微顫動,顯示著這一箭力道之強。

“這就想走,我同意了麼!”

隨著一聲囂張的聲音傳出,一隊手持長槍的士兵從林中魚貫而出,數息之間便將二人圍在了中央。那地勢低處的士卒讓開出一條道來,隻見三人走出從幽深處走了出來。為首那人一身細鱗鎧,頭頂矛盔,手中握著一柄棱形尖槍,麵容英武,年紀不過二十有餘,正是這隻隊伍的統領。

邊上兩人中的一人拿著一把硬質長弓,背著一壺羽箭,站在那年輕統領的身後,顯得十分恭敬,觀其模樣,正是方才放冷箭的那人。另一人生的十分魁梧,豹眼環目,身著重鎧,手按長劍,繃著一張臉,散發出隻有經曆過戰火才有的彪悍之氣,雖然站在那年輕統領身後,但觀其模樣,仿佛他才是這隊伍真正的掌控者一般。

“白炎,你個膽大包天的刺客,竟敢行刺聖上,如今被我抓住,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那年輕統領喝道,長槍指著白炎,眼中怒火噴湧,直欲槍挑白炎,卻直接忽略了站在白炎身邊的莫忘。

“我沒有!我隻是.隻是想去看看朱砂而已..”

白炎麵容沮喪,眼中幾分惶恐幾分憂傷,似是觸到了什麼傷心之處一般。

莫忘見狀暗暗搖頭,想不到這白炎還是個有故事的人,心中好奇頓生,打了保下白炎的主意,麵上卻冷冽如霜,冷聲道:

“哼!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敢在這裏放肆!”

莫忘雖然被兵戈穀逐出,卻不妨礙他假借兵戈穀的名頭去恐嚇這年輕統領。

“我管他什麼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心懷仁慈,不治你夥同謀逆之罪,你還妄圖阻礙我抓人不成!”

這年輕統領輕蔑道,心中卻是打定主意裝作不認識這習武之人,省得為自己惹下麻煩。

“是麼,你擅闖我兵戈穀,饒你不死已是寬宏大量,你還妄圖在這裏強行抓人,置我兵戈穀臉麵於何地!”

莫忘冷聲道,有缺直指那年輕統領,鋒銳之氣透劍而出,刺得前方三人臉上生疼。

年輕統領聞言麵色一變,莫忘這直接按照他自己說的話返還的話語,頂的他心中怒火橫生,但又不敢直接發作,隻能鐵青著臉。這兵戈穀乃是衛國最大的幾個武學門派之一,平素雖少在外麵活動,但所有從這裏出去的都是些腦子不正常的瘋子,一旦惹到了他們,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做派,就連其他幾大門派都不願招惹他們,何況是隻能勉強擠入一流的衛國朝廷勢力。

就在年輕統領猶豫不定的時候,那魁梧壯漢猛地踏出一步,闊劍順勢劈下,斬向莫忘,口中大喝道:

“兵戈穀又怎樣,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也敢在我麵前囂張,先吃我一劍!”

年輕統領見狀麵色愈發陰沉起來,你個小小副統領還真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別以為你在這隊伍裏呆的時間長就治不了你,哼,咱們走著瞧!

莫忘見這人貌似挑釁,實近偷襲的方式,眼中寒光淩冽,也不說話,隻是手中長劍猛地向上揮出,帶起尖銳的風嘯聲,勢若奔雷,斜擊在副統領劈下的劍刃中部。隻聽見一聲脆響,煙塵彌散,那副統領蹬蹬蹬連退三步,臉色數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手中的闊劍也崩開了一個一指寬的缺口。副統領左手拭去嘴角的鮮血,麵色陰沉的盯著莫忘,卻說不出話來。

反觀莫忘不過是退了半步,就卸下了那狂猛的力道,臉上仍舊是雲淡風輕,仿佛接下這一劍十分輕鬆寫意一般,隻是眼中滿是不屑的神情,“哼!怎麼,你還想來試試麼,再來的話我可不保證我的劍還能受我掌控!”

眾人聞言皆是麵色一變,心中對這兵戈穀的弟子忌憚更加三分,誰也不敢上前,氣氛就這麼凝滯下來。隻是卻沒有人注意到,莫忘微顫的右手,和微微有些扭曲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