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小姑娘敏感性很強,果然是塊料。
“你是說,他沒在發現死者後的第一時間報警?”男助手順著對方的思路問道。
對方故意拖延了報警的時間?在等搬遷通告張貼出來?套路太深了吧?
“其實另外一點,更讓我懷疑,我總覺得,他不大像是對一個死人的恐懼。”小雅說著還在回想當時跟報警男生談話的場景。
讀心之術?刑警學院的高材生,還有這麼一手?
“有人指使他不要報警,但是他最終忍受不住,還是報了。所以恐懼了?”吳夢辰的共鳴,讓小雅受寵若驚。
男助手不甘落後,敏感性也上來了:“他嚇成那個樣兒,還能把現場描述得那麼清晰,細節好像也分毫不差的,這裏麵肯定有鬼。”
吳夢辰衝著男助手嘟嚷道:“趕緊,你去把他叫過來,對了,就到老劉準備的那間辦公室,我親自來問。”
男助手直點頭,立馬就跑出去拿人。
老吳走出了保安室,小雅跟在後麵,老吳突然就回過頭問:“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來著?”
“中國刑事警察學院。”小雅快步跟上,靦腆地說道。
吳夢辰沒再說什麼,點點頭,又嘀咕道:“是塊料子。”
沒走多遠,吳夢辰就停了下來,朝著前方一排寢室樓對視良久,小雅也跟著盯上去,瞅著瞅著,小雅就看出點苗頭來,喃喃自語道:“這兩棟樓,是連著的啊?”
老吳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瞅了小雅一眼,對方沒等他開口,就自告奮勇地說道:“我去,我去,有什麼貓膩,都翻出來。”
小姑娘在東北上學待了四年,潛移默化的,豪爽勁兒一上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吳夢辰卻製止道:“你先等等,一個人不要去。”
這時,男助手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衝著他倆嚷嚷道:“那個報警的人......,”說到這,他噎了一下口水,跑得太急了,得喘口氣。
小雅和老吳心裏都咯噔一下,果然有貓膩。他倆眼神不約而同地朝他臉上瞟過去。隔了幾秒鍾,對方就急匆匆地說道:“回老家了,剛走,報警的人回老家了,說是家裏出了點事。”
吳夢辰這才鬆了一口氣,剛才那架勢,他以為報警的人死了呢。他朝對方揮揮手,吩咐道:“跟局裏反應情況,增派點人手,各個交通要塞,都卡住。人出現了,不要驚動,讓他回去。跟當地公安機關也打個招呼,要保證他的安全。”
“啊?不拿回來啊?”男助手驚呼道:“我跟局裏說了,讓他們見到兔子就放鷹,把人給帶回來。”
吳夢辰忽然就一臉慈祥的微笑,瞅著男助手說道:“他不走,問題能這麼快暴露嗎?還是個孩子嘛。由他去。”
小雅也偷偷地笑了。老吳剛才笑的一瞬間,顯得特別的蒼老,像老爺爺一樣。小雅就開了小差,師傅到底多大年紀了啊?快退休了吧?
“你們跟我走,上去看看。”老吳的吩咐很快將小雅的思緒拉了回來。
廊橋。那兩棟樓之間,在四樓拐角那邊,是用廊橋連接在一起的。如果有人要搞點事兒,那個地方再合適不過了。
男助手,小雅跟著老吳後麵朝女生寢室樓走過去。快到大門口,潘校長在保安幹事引領下,匆匆地趕了過來,一見麵就熱情地握住吳夢辰的手,嘴裏不停地說著抱歉抱歉,這幾天一直在外地出差,治安沒抓好,給公安同誌舔了麻煩。如此這般,等等等等。
老吳急著要趕往四樓廊橋,就用打發的語氣跟潘校長簡單寒暄幾句,本以為能很快脫身,不料卻被對方“纏住”了。潘校長“固執”地堅持,有非常重要的情況要跟公安同誌彙報。吳夢辰說等他從廊橋回來再談,但潘校長卻再三堅持,有種不吐不快的味道在裏麵。
氣氛有點尷尬,僵持一番過後,吳夢辰隻好讓小雅和男助手先上去看看,他這邊完事後再趕過去。潘校長就說,就是個消防通道,平時沒人過去的。又讓保安幹事跟著有個照應。
按吳夢辰意見,兩人就在宿管辦公室談。潘校長卻說,這那兒行,再怎麼著也得到他辦公室,坐下來喝杯茶吧。再說很多同學返校了,宿管辦公室就在大門口,這看到了,容易引起大家的誤解和恐慌啊。
老吳考慮到對方的身份,強忍住心頭那股火氣,跟著潘校長進了辦公室。
“死者的情況,校方已經做了深入的了解。”潘校長這次到很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這裏麵很多情況,還是有必要跟你們碰一下的。死者生前有強烈的精神分裂傾向,嚴重的憂鬱症,這些在心理谘詢師那邊都是有記錄的。年初的時候,還因為發病嚴重,休學了兩個月。種種情況來看啊,死者自殺的可能性較大,之前也有過自殺未遂的情況……”
吳夢辰大吃一驚,這明明是一起謀殺案,他怎麼就這麼武斷,比警方還專業一樣,硬說成是自殺?還之前也有過?
他趕忙說道:“死者脖子上的勒痕相當明顯,法醫也做了鑒定,肯定是謀殺。這是無容置疑的。我們正在全力偵破此案件。還死者一個清白。”
潘校長喝了口剛泡好的碧螺春茶,呷著緩場的尾音,清了清嗓子說:“這個問題啊,咱們還是要辯證地看,死者的心理問題也是非常明顯的,還是要搞搞清楚,搞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