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周末,很多人都離開了校園。按理說,這個鬼天氣,應該待在寢室裏、自習室裏、圖書館裏、機房或者實驗室裏。奇怪的是,很多人腳下像裝了風火輪一般,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在後麵一場暴雨來臨之前,校園裏的人都差不多跑光了。
黃昏時分,孟十三如約來到校門口那家火鍋店。雨越下越大,風刮得傘都撐不住,人到了,傘也刮斷了。
喬飛早早地就到了,一見麵就嚷嚷道:“你說徐熒那小子搞什麼鬼?我最煩這號人。瞎眼了,之前還把他當朋友。”
孟十三滿臉驚詫地盯著對方,以為是變著法子在怪他來晚了,就囁嚅著回道:“什麼事耽擱了吧?”
喬飛心頭的那團火仍沒有消,嘴裏的炮火也更濃:“你說,他整天在琢磨些啥啊?上次吃飯,一味地挑撥咱倆關係。我那是礙著麵子,沒跟他急。最討厭這種嘴上一套背後一套的家夥。再說今天這個事啊,我剛把消息放出來,你看他得意的那樣兒,哎呀呀,不得了,指手畫腳的,他以為自己是誰啊?”
一陣怒罵過後,喬飛這才注意到,孟十三臉上堆滿了尷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傻愣在那兒。他趕緊招呼著:“你坐啊,坐啊,站著幹嘛?”
孟十三屁股挨到凳子,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他今天,沒來啊?”
“我又沒請他。”喬飛的語氣直發衝。
“那,......”孟十三恍惚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就咱倆啊。我跟你說,”話說了一半,服務員就跑了過來,喬飛對著菜單指指點點,三下兩下就完事了,也沒顧上征求孟十三的意見,就把菜全點了。
等服務員一走,他又接著說道:“我今天全是做給他看的,實在受不了這二貨。你看看,這幾天一直跟我唧唧歪歪,要不是身上還有個處分,我早就削他了。”
“是挺奇怪的啊,這人看上去,總覺得鬼鬼祟祟的,沒按好心。”孟十三跟他除了上次那頓飯,再無交集。現在想想,徐熒是蠻讓人討厭的,特別是那股娘娘腔,有點像發育不全,讓人受不了。
“我跟你說,這貨啊,今天肯定又跑到歐陽麵前跪舔了,你瞧他那個海拔,夠得著嗎……”喬飛滿嘴的不屑,話說了一半,就被孟十三打斷了。
“你的意思,歐陽一直在後麵作梗?挑撥咱倆關係?”孟十三問得夠直接。
“那騷妮子,誰知道什麼想法。”喬飛邊說邊打開啤酒瓶蓋。
“我也覺得不對勁……”孟十三話說得很模糊,但那意思,喬飛領會了。
喬飛也點點頭,換了種歎息的語氣:“是有點不對,我這一直堵得慌,這小子總是藏著掖著的,弄不懂。”
“那你剛才還說,做給他看?有啥用?”孟十三不喜歡拐彎抹角,有啥說啥,喬飛正喜歡他這一點,簡單明了,沒有什麼花花腸子,打起交道來輕鬆踏實。
喬飛猛地就笑出聲來,眼淚都笑了出來,後來就說:“我就是想耍個心眼,逗逗他嘛。這不逗出來了嗎?雞飛狗跳,上房揭瓦的......”
服務員端著鍋底上來了,調好了火候,斷斷續續地菜品也來了。孟十三喝了口啤酒,爵著花生米說道:“你說,歐陽不會有啥想法吧,那人,看不透啊……”
“啥想法不想法的,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喬飛隨即就把話題一轉:“我跟你說,下學期,肯定得把他那個班長給拿下來,你信不信?你做副班長,說定了。”
喬飛連忙搖頭,直嚷嚷道:“別逗了,我幹不了……”
“這你就錯了。咱倆,對吧,交心,”喬飛邊說邊比劃著:“不是你有了那個能力,才可坐那個位置,是你坐了那個位置,才有那個能力。懂吧?”
孟十三嘴裏嗯嗯的,心裏確實沒懂。他把杯子滿上,突然就起了身,端著杯子,對著喬飛,一本正經地說道:“喬飛,這杯酒我敬你,咱倆之前那些事兒,一筆勾銷。”
“坐,坐,你看你,又激動了。”喬飛嘴裏這麼說,自己卻跟著也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