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地點在安慶權的書房。父親的深夜召見,安墨燃感到惶恐不安。
幾天前,安墨燃按照父親的意思,搬進了富華別墅區。安慶權的想法很簡單,兒子在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你上了葉阿姨的車?”安慶權開口就問。
安墨燃想躲避父親深邃的目光,他如芒刺背地坐著,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才說:“我看她喝得挺多的,有點擔心,怕出什麼事兒。”
安慶權拿餘光掃了安墨燃一眼,頓了片刻,忽然來了一句:“當年是不是,不該讓她留下來?”
“啊?”安墨燃啞然無聲,沒弄懂父親的意思。
“你慶邦叔死了。”安慶權麵無表情地說道。
安墨燃似乎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他們說,是,是您的意思。”最後幾個字,吐得很吃力,很害怕。
安慶權卻冷笑著問:“安慶成呢?他們也這樣說?”沒等安墨燃回答,安慶權又自言自語道:“兩條人命了。”說著雙手一攤,仿佛手上全是血。
“不是.....”安墨燃囁嚅著,想說點什麼。
安慶權擺了擺手,製止了安墨燃。他點燃雪茄,又抽了幾口,說道:“本來不想讓你卷進來。”
“我想把一切都弄好,等你接手這攤子,能順風順浪的。”安慶權又說。
“我不想回加拿大了,我想幫您分攤點壓力。”安墨燃滿懷信心地說道。
安慶權抽了兩口雪茄,捏在手上,正對著安墨燃說道:“我讓孟十三跟墨寒住一起。很意外吧?”
老板說著就盯著對方的臉,他在等對方的反應。安慶權喜歡這樣跟別人說話,自己的兒子也不例外。
安墨燃臉上的肌肉有點發僵,他弄不明白,父親大半夜把他叫過來,到底想說啥。
安墨燃在父親的注視下點了點頭,又揣測著說:“嗯,聽說您一直堅持讓他改名?”他沒弄明白父親的意圖,不敢貿然評論孟十三。雖然他對這個家夥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第五天了。”安慶權吐出煙圈,說道:“天亮了,第六天。”
安慶權話題跳躍節奏特別快,安墨燃有點不適應,頭暈暈的卡殼住。
“他倆證都沒領,您讓住一起,人多眼雜的,這不太......”安墨燃看到父親眼神裏的重重殺機,沒敢再說下去。
“第六天。”安慶權又重複道。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細木牌,“啪”地一聲扔到安墨燃麵前。
安墨燃忙撿起一看,長長的細木牌上麵豎立著三個字:孟十三。字體紅得像血,還發出刺鼻的血腥味,他感到想吐。
書房燈光投射下,細木牌拿在手上,像古代監斬官扔出的那道問斬牌。
“這.....”安墨燃驚慌失措。
“還有一道秘符,弄丟了。”安慶權不動聲色地說道。
“秘符?孟......”安墨燃瞪大了眼睛,驚悚地看著父親。
“你看你,這個樣子,啊?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你沒這個狠勁,將來怎麼坐這個位置?”安慶權氣洶洶地訓斥著。
“可是,真的要把孟十三......”安墨燃意識到了,父親似乎要下手了。至於原因,他不清楚。
如果不提骨頭裏藏著的那份獵奇的色性,安墨燃單純得還真像個孩子。
“什麼可是可是的,我這是在懷疑秘符被人拿了。要不然,我不會讓你經手這個事。老錢做這個比你更合適.......”安慶權一擺手,剛要動怒,門外忽然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