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掛在了夜空,雪停了,山穀裏似乎一片寧靜,隻是偶爾會從遠方傳來幾聲野獸的吼叫。
風兒抱著雙膝,斜靠在一棵枯幹的老樹下。淡淡的月光透透過樹枝,靜靜的伏在他的臉上。也許他是跑累了,居然在這麼冷的天,靠在樹下睡著了。
風兒做了一個夢,夢見娘帶著他,在鎮集上給他買了一雙漂亮的小鞋,和一串糖葫蘆。他一手拉著娘,一手拿著糖葫蘆放進嘴裏,抬頭看娘的臉卻有點模糊……。
風兒的爹娘很早就離開了人世,還是在他三歲的那一年,鎮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場瘟疫,死了很多的人。風兒的爹娘就是在那個時候離開了他,而風兒卻奇跡的活了下來。
小小的年紀就成了孤兒,是鄰居的老奶奶看他可憐收養了他。七歲的時候奶奶也離開了人世,風兒被趕出了那個家,隻因為奶奶的大兒媳婦嫌他整天白吃白住,心想多一個閑人不如少一個好。從此風兒徹底成了一個孤兒,整天在鎮子流浪,夜晚就睡在土地廟。
鎮裏的孩子很多,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願意和風兒一起玩耍。時間久了,風兒成了他們的老大,小夥伴們經常從家裏偷偷的拿東西給他吃,風兒偶爾也會帶他們幹些偷雞摸狗的事。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小混混。
昨天風兒又來到鎮裏殺豬的陳二家,看好屋裏沒人,他快速翻牆跳進院裏,撲到一隻雞就往外跑,哪想到卻撞見了賣肉回來的陳二。
陳二早就在懷疑,前幾天家裏的雞少了一隻是風兒幹得,這回碰巧抓個正著,哪肯放過他。陳二大罵一聲提著殺豬刀子就衝了過來。風兒一看不好,扔掉手中的雞沒命似的逃了。
風兒在街上一邊跑一邊回頭,鎮上的孩子和他打招呼,卻看見陳二拿著殺豬刀子在後麵猛追。他們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都躲了起來。風兒一直跑到鎮子外上了山,回頭才看不到陳二的身影。
鎮裏是不能再回去了,回去後還不知道會不會被陳二抓到一刀殺了他。
風兒在山中漫無目地的走著,鞋子不知道剛才在哪刮破了,走起來一瘸一拐的。
老天似乎有意要和他過不去,下雪了,風兒還在一直往前走,此時離鎮子早已經很遠了,前方隻有連綿的大山。
天漸漸的黑了,風兒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隻感覺好累好累,肚子也在咕嚕咕嚕的叫著。
前麵是一棵枯幹的老樹,風兒實在是走不動了,在樹下找一塊比較幹的地方倚下來,雪還在下著。
一聲野獸的嘶吼把風兒從夢中驚醒,睜開雙眼,他模糊的看到,前麵不遠處立著一片黑色的東西。狼,是狼,天啊,還讓不讓人活。
跑,風兒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跑。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逃跑了,還會那麼幸運嗎。風兒來不及想那麼多,更不敢回頭,後麵的狼群還在瘋狂的追他。
眼看跑在最前麵的那頭狼就要撲到了風兒,隻聽哧的一聲,他的衣服撕碎了,身子猛地往前一栽,耳邊的風聲突然變大了。
風兒隻覺得自己在往下墜落,接著渾身一涼,隨後失去了知覺。
“這是哪裏,我還活著嗎?”
風兒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冰冷的石床上,麵前正站著一位長相怪怪的老頭,說他長得怪,是因為這個老頭有著一臉又白又長的胡子,而頭發卻是出奇的黑,隱隱還在發亮。
“嘿嘿……,小子你終於醒了!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老頭幾聲怪笑後問道,其實聽起來更像是奸笑。就像是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剛迎來他隻有十八歲的小新娘一樣。
“我叫風兒,是個孤兒,不知道自己姓什麼,老頭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從小大家就叫他風兒,風兒更不會記得自己的姓氏。在那個出生的鎮子流浪,如果不會發生意外,他長大後也許會成為一個大混混、大無賴。風兒對陌生人並不害怕,所以一出口就叫了聲老頭。
“好!好名字!風兒,又是乘風而來,以後我就叫你乘風吧!”老頭哈哈大笑。
“既然你叫我老頭,那你以後就這麼叫我吧!至於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出來我再告訴你。”老頭說著便轉身往外走。
風兒跟著老頭來到了外麵,眼前是一個深潭,潭水碧綠卻看不見底。四麵都是陡峭的懸崖,其中有麵懸崖上,生出一株不知名的小樹,上邊結了不少紅色小果實。
從崖頂也許看不到這裏的情況,他們站的位置到對麵不過百米。剛剛走出有石床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山洞,貌似是被人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