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肺部和胃部傳來,而且以極快的速度蔓,那股如同被熾熱火焰炙烤的痛感彷如奔湧的浪潮一般,不斷的衝刷著老者的神經。
察覺到不對勁後,老者迅速從懷裏掏出一個密封的金色瓷瓶,裏麵有一顆他珍藏了快二十年的藥丸,苗疆藥王贈給他的百返歸途丸,號稱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當年老者機緣之下救過藥王的一名關門弟子,結下一段善緣,贈得此藥。
生死關頭,再藏拙就是死路一條了。
老者略一用力拍開泥封,一枚龍眼大小的藥丸直接滑到掌心,捏碎外層的蜜蠟後直接吞服下去,片刻後,那刺骨的疼痛瞬息間消散,老者更是感覺到全身皮膚不斷排出一股股腥臭的汗液,用手一掃汗液,似乎有無數的小顆粒。
定睛一看,居然是無數的細小蠱蟲。
“蠱毒,苗疆蠱王陳雲天,漠北老毒物董石崩,究竟是誰大鬧蕉門村?”老者一聲怒喝,聲音直穿雲霄,乘著這個勢頭,老者更是用盡氣力飛身來到紅薯地附近一幢泥磚房的房頂,雙眼不停的打量著四周。
“沒想到還有人知道老身的名號,我還以為那麼多年過去了,陳雲天這個三個字早就被遺忘了!”一把低沉的聲音突然從紅薯地旁的一塊雜草叢裏傳出,一個清瘦的身影緩緩走出,正是陳雲天。
“我們和苗疆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下如此重的手,到底想做什麼?”當老者看到緩緩走出的****天時,內心頓時咯噔一下,草鬼婆陳雲天,這是三十多年前在苗疆流傳最廣的一位蠱王名號,她心狠手辣,一身本事神鬼莫測,當時苗疆流傳著這樣一首打油詩:寧可斷頭奔輪回,莫遇草鬼陳雲天。
陳雲天緩緩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房頂上的老者,歎了口氣,說道:“我要用潛龍飲**的百川歸靈去救我孫子的命,想來你們也不會安安分分的交給我,隻好出此下策了!”
“救你孫子一命,村子幾百條人命就這樣搭進去了,聽聞苗疆行事素來無常,可沒想到居然能瘋狂到如此程度,老夫就是拚卻這一條性命,也斷然不能讓你奪走這龍脈之靈!”老者說完朝村長老溫的方向看了一眼,散魂笛還沒拿過來,或許去拿笛子的阿平已經被蠱毒害死了,必須要想辦法拿到笛子,不然光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斷然不可能活命。
“那隻能怪各自的命了,為了我的孫子,哪怕讓鮮血染紅我的雙手,玷汙我的靈魂,我也在所不惜!”****天邊說邊從衣袖中滑落一把閃著綠色光芒的短小匕首,一道隱晦的聲音斷斷續續從她後背響起。
下一秒,無數隻拇指大小的飛蟲從****天後背鑽出,紛紛張開金色的翅膀,在夜空中不時閃過道道金色光芒。飛蟲盤旋在陳雲天身體四周,彷如一道屏障一般。
“隱翅金線蟲……”老者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玩意的毒性之烈,在苗疆除了大家耳熟能詳的金蠶王本命蠱外,就到它了。可萬一被隱翅金線蟲咬了一口,那可就真的是神仙難救了。在苗疆的蠱毒救治記錄中,普通的蠱毒,隻要使用雄黃、蒜子、菖蒲三味中藥熬水服下,瀉去惡毒,即可解毒。而名頭最大的金蠶王本命蠱,更是有不傳之秘的解毒方法,比如使用刺蝟的尖刺作為藥引,再配以其他藥物,能徹底根治金蠶王的劇毒。
可這隱翅金線蟲,唯獨是這隱翅金線蟲,一直沒有任何的救治之法,隻要被它咬中,24小時內全身重度水腫,然後在無盡的痛苦折磨中死去,人死了這還不算,皮下水腫的毒液如果碰到了其他人的肌膚,不出一天那個人也會死去,也是全身重度水腫,一模一樣。按照這種感染方式,一隻隱翅金線蟲要殺死一村子的人簡直跟玩似的。
而現在在陳雲天身旁,那密密麻麻撲打著翅膀的隱翅金線蟲已經讓老者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了,就這一波蟲子,說是屠村都算是小事了,指不準屠城都足夠了。
“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老者最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交出百川歸靈,我立馬離開,同時現在村子裏的人性命無憂,至少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殺死任何一個人!”陳雲天伸出右手,數不清的隱翅金線蟲緩緩向四周散開,那傳來的陣陣低鳴讓老者頭皮都發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