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季家撿來的小媳婦撞墓碑厥過去啦!”
附近正在田地裏忙活的村民們,循著聲音看去,就看到不遠處正在下葬的人群中,有個瘦弱的女子暈厥倒地。
旁邊穿著粗布麻衣的男子正彎下腰,準備將其打橫抱起。
男子乃季子墨,擁有秀才功名,可惜前陣子上山捕獵遇到野豬,逃跑時跌下半山腰,摔斷了左腿。
大嘴婆的一聲吼,吸引了不少的村民趕來,看熱鬧。
“今天是老季入土的日子,這小娘子這般作為什麼意思?”
“天這麼酷熱,沒準中暑了唄!”
“老季家中本就窮得揭不開鍋,又有傻娘和三個月大的的奶娃要養,我看是餓暈了才是!”
……
村民們竊竊私語的議論著,季子墨已經將瘦弱昏迷的小媳婦抱起來。
原本淡漠的眸子瞥到懷中人兒腦門上的紅腫,立刻目光犀利,一臉不善地看向旁邊細皮嫩肉,麵容清秀的年輕女子。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想要扶住她的,哪曉得就……”始作俑者慘白著一張小臉,委屈地看了一眼季子墨,俏臉卻蒙上了一層緋紅。
隻一瞬間她便迅速地垂下了頭,一副又委屈又內疚的樣子,唇角卻得意地若有似無地彎起一個弧度。
季子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薄唇緊抿,抱著自己的小媳婦轉身離開。
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的年輕女子,咬住下唇,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一抹陰沉和怨毒從眼底一閃而過。
村民們看著他一步一瘸的抱著小媳婦,速度卻並不因為瘸了一隻腿有所緩慢,反而有點健步如飛的錯覺。
尤其是背影給人一種高大挺拔的感覺,都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玉瑩你難過什麼?是那個死丫頭不識好歹,你想扶她一把,她自己不領情,摔了一跤磕破了頭活該!”
“就是啊!她就是撿來的孤女,沒什麼教養!若不是墨哥兒可憐她娶了她,就她那樣瘦弱不能生養的丫頭,嫁不出去的!”
“嘁,墨哥兒雖說有秀才功名在身,但是他卻是瘸了一隻腿。加上他爹沒死的時候每個月光是看病吃藥就花費不少,如今這境況,家裏頭怕是更加一貧如洗!”
“那丫頭被墨哥兒撿來的時候,身上不是有個釀酒方子?這兩年靠著那張方子,老季家總算每年有幾兩銀子入賬呐!”
“這麼說的話,兩人也算是登對,天生的良配!”
“嘖嘖,今日是她公爹入土的日子,她卻磕在了墓碑上,虧得沒有見血,不然可就是不祥之兆!”
“喲,管她有沒有見血,磕到了公爹墓碑上,那就是不孝!”
……
村民一路嘮嗑著,三五成群扛著鋤頭,拿著鐵鍁等農具,往各自家中走去。
季子墨抱著饑餓加酷熱難耐而暈迷的小媳婦回到家,徑直進了東屋裏頭,將其放到了一張用木板門臨時搭建的床板上。
西屋裏頭傳來嬰兒的嬉笑聲,伴隨著咿咿呀呀,傻乎乎的吃笑聲。
季子墨打了盆水,端進屋子裏放到桌子上。那隻桌子破損的看不出顏色,桌腿上更是被老鼠啃得坑坑窪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