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倫春是一個神秘的遊牧民族,主要分布在黑龍江和內蒙古地區,到1953年他們才由原始社會直接過渡到現代社會,從此安居樂業。但過上了定居生活的他們,也慢慢丟失了他們作為狩獵民族時獨特的生活方式和神秘的手工製作技藝。
生活在克一河的額根堤老漢有一手祖傳做狐狸皮帽的絕技,不但保暖,更輕盈美觀,曾為無數達官貴人追棒。後來野生動物受到保護,他便很少再做。但隨著皮草越來越成為時尚,原生態的工藝精品更是賣出天價,額根堤老漢不知怎麼被黑市的販子們打動,偷偷地又開始在他那偏僻的小院裏重操舊藝。
偷偷捕獵的獵人們於是也多了一條發財之道,不時地往額根堤老漢家送獵物。額根堤老漢很講究,人工飼養的狐狸不要,生病的狐狸不要,受傷的狐狸不要,年老的或年小的狐狸不要。他說,隻有那些健康年輕漂亮的狐狸才能做出頂尖的皮帽子。狐狸本來就狡猾難捉,如此一來,額根堤老漢一年也就能收上七八隻合格的狐狸。每每收到滿意的活狐狸,黑市販子就會帶著買主登門,看額根提老漢的現場製作。
物以稀為貴,經過黑市炒作,這樣的一頂帽子下來,至少需要十萬元錢。
2001年,我21歲,即將大學畢業時,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為了滿足戲劇學院的女朋友熱衷於時尚的虛榮心,決定千金買美人一笑。通過黑市,我和女友也出現在了額根堤老漢家的小院裏。
這一次額根堤老漢家有兩隻狐狸,一青一白,我和女友眼尖手快,都一眼看中了那隻純白如雪的漂亮狐狸,一下子將籠子提在手裏。同來的是一位小明星,顯然也看中了這隻白狐狸,她為自己下手晚懊惱不已,說,我給你們一萬元錢,把這隻讓給我如何?我們自然不肯答應,也懶得答理,兩個人圍著籠子欣賞起白狐狸來。
黑市販子一見這情景,立馬加價,說白狐難得,是狐中極品,所以選這一隻要加價兩萬元。我和女友不幹,和他理論起來,最後算是折中了一下,加價一萬元。
我們在理論的時候,額根堤老漢已經開始收拾那隻青狐狸了。我和女友也提著籠子圍過去看。隻見老漢將那隻青狐狸的眼睛蒙上,然後將狐狸的四條腿和腰都固定在了一塊特製的木板上,使青狐狸動彈不得。接著,老漢從火塘裏拿出了一根手指粗的燒得通紅的鐵棍。我們心裏都感到奇怪,想著這東西有什麼用,莫非是一種什麼迷信儀式?正自疑惑,忽見老漢一下子把那根燒得通紅的鐵棍插進了狐狸的****。在場的幾個人都忍不住“啊”了起來,隨著“滋”的一下,一股青煙冒起,狐狸慘叫一聲,疼死過去,那純色的青毛根根豎起。
“天哪!太殘忍了!”女友大聲感慨。
“這樣殺死的狐狸,毛是豎的,做成帽子後,更漂亮,而且擋風防雪,也更加保暖。”黑市販子得意地介紹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我心裏憋脹欲嘔。隱隱地,覺得手裏的籠子在晃,低頭一看,那隻白狐狸正抖作一團,兩隻眼晴裏,全是汪汪的淚水。可能它已經預感到了它的命運。見我看它,它那一雙眼睛也立馬向我看來,眼神裏全是恐懼和哀求。
忽然有些心疼,畢竟這也是一條生命啊,一向大大咧咧的我,心一下子軟了。女友還在感慨這種製作方法的殘忍,我心裏一動,將她拉到一邊說:“要不,咱們將這隻白狐狸放了吧!”我想女孩心更軟,她一定會答應的,不料女友竟很吃驚地看著我:“什麼?咱們花了十一萬,就這麼放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