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毒辣的烈日烘烤著慶市的土地,燥熱煩悶的天氣,地表滾燙,室外的氣溫高近五十度,人群攢動,不願在烈日下多待一秒。
四年了,這是雲飛揚離家入伍之後第一次踏上家鄉的土地。提著行李箱站在慶市火車站外,四周的乘客匆匆行走快速的進入可以遮陽避暑的地方,雲飛揚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有些迷茫,有些感傷。四年的時間,城市的變化巨大,日新月異,形形色色的人流遍布,他卻恍若遺世獨立。
“雲飛揚等一下,你電話多少?退伍回來準備幹什麼?QQ號什麼的給我一個……”何雨琪緊跟在雲飛揚身後,生怕這家夥一下子就溜了。
“琪琪,矜持點。”夏夢在何雨琪耳邊低語到。二女緊追了幾步,臉上香汗淋漓,行李箱隨意的丟在一邊,玉手揚起輕輕的在臉邊扇風。
“矜持什麼啊,他是我救命恩人,我得知道他的聯係方式才行。不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嘛,何況是救命之恩。”何雨琪大大咧咧的說到。夏夢歉意的對著雲飛揚笑了笑,俏臉有些發紅,白裏透紅,紅裏透白,不知道是烈日烘烤的緣故抑或是其他。
“救命之恩,難道要以身相許?”雲飛揚調笑著說到。
“切,你想什麼呢,我……我還沒畢業!”何雨琪一愣,低聲說到,一副羞答答的樣子,和平常女漢子的形象大相徑庭。
“嗬嗬,開個玩笑。走了,再見。”揮了揮手,向著生活了十八年的山村趕去。
輕輕的來,瀟灑的去,這個男人不會被任何東西羈絆,他孤單卻不冷漠,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何雨琪和夏夢有些恍惚,沒有再呼喊,她們似乎也沒有可以讓他值得留戀的東西。二女的情緒一下子低迷起來,有些人錯過了一時就是錯過一世,或許有緣真可再見。
“琪琪,怎麼跑這裏來了啊?媽都找你半天了。”說話的是一位中年美婦,風韻猶存,語氣中雖有責怪,但臉上卻滿是慈愛。
“老媽,我想死你了。”何雨琪見到中年美婦,一下子撲到了她的懷裏,緊緊擁抱了一下。“我爸呢?哼,是不是沒來?寶貝女兒回來了都不接?回去之後給他點教訓。”
“哈哈,什麼教訓?誰敢欺負我女兒?老爸這不是給你和夏夢買飲料去了嘛,怕渴著你倆了。”何木生揚了揚手中的冰凍飲料,寵溺的說到。
“嘻嘻,老爸好樣的,不枉我給你打掩護那麼多次。”
“咳咳,什麼掩護不掩護的。小夢,慶市比吉省熱多了,習慣嗎?”何木生聽到“掩護”二字趕緊上前摟住女兒的肩膀晃了晃,眼角餘光看了看老婆的神情,對著夏夢問道,趕緊轉移話題。
“何叔叔,李阿姨,你們好。剛來這邊上大一的時候還不怎麼習慣,現在好多了。”
“小夢啊,琪琪這次去你家沒惹什麼麻煩吧?”李彩雲拉著夏夢的手,語氣親昵。若是雲飛揚在此定能發現神情中的那一絲討好之意。
“沒有沒有……”夏夢還沒說完何雨琪插嘴到“媽,你女兒又不是惹禍精,會惹什麼麻煩?夏爺爺可喜歡我了。”
李彩雲聽到女兒的前半句還沒怎麼滴,待聽完後半句眼中喜色閃動,轉瞬即逝。“都被人劫持了還說不麻煩?好好的飛機不坐,非要坐火車體驗生活。”
“彩雲,女兒沒有提起劫持這事,你就別提了,老是提起容易給孩子心理留下陰影。”何木生語氣淡淡,卻有著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威嚴。
“爸媽你們不用擔心。至於被歹徒劫持,女兒心理素質過硬,你們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何雨琪笑嘻嘻的說著,一臉輕鬆。
“不是說有個救命恩人嗎?去哪裏了?”
“哎,飛走了。”何雨琪不知為何突然心裏感覺發苦,有些愴然若失。夏夢回頭看了看雲飛揚離去的方向,心中默念著一串數字,內心一喜。就像收到禮物在沒有拆開之前那般,憧憬著、期待著屬於自己的驚喜。
數字是她在列車上偷聽到的雲飛揚的證件編號。三哥也在東北軍區的部隊中,到時候向他打聽下,看知道雲飛揚這個人不,要不就找二姑父問問。哎呀,不行不行,這可是犯紀律的。夏夢思考著,同時也淩亂著,內心如同被放進了一團亂麻,理不清頭緒。
“司機沒來?”
“我親自給你們當司機,怎麼樣?這樣的表現滿意嗎?”
“嘻嘻,老爸好樣的,繼續保持。好餓呀,我要吃火鍋。”
“小夢吃火鍋行嗎?”李彩雲在副駕駛上扭頭向夏夢問到,語氣客氣。
“夏夢當然跟我一樣嘍,我吃什麼她吃什麼。”何雨琪笑嘻嘻的說著,拉著夏夢的手對著車外的景色指指點點,介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