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坑白不坑(1 / 2)

昨日還晴空萬裏,豔陽高照,今日卻大雨滂沱,大雨唰唰地墜到屋頂的瓦片上,伴隨著電閃雷鳴之聲。尚京城被雨衝刷的霧蒙蒙一片,行人寥寥無幾,別說往日常走動重雲樓的貴客不見蹤影,就連最勤勞樸實的人家也回家避雨去了。

北城那邊,朱鵲橋在雨中朦朦朧朧,似有似無。

橋下一個衣著粗陋的少年郎無力的蜷縮成一團,這雨來得快,想必也去得快,隻是這悲苦的人生境遇要如何才能擺脫?何時才能不必畏畏縮縮做人?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有多久了呢?記不清了,大約是那時父親入獄“自盡”而死時,也或許是母親殉情而去,家產被大哥全部奪去之時?

他不是沒想過重振家業,靠自己的一雙手養活自己。隻是大哥大嫂實在欺人太甚,竟不給自己留條退路,隻要打聽到自己有了一份體麵一點的活計就買通雇主將他辭去。隻是自己終究是個外人,有什麼理由、資格繼續生活在江家呢?

他隻能幹些粗重的活,勉強過日子,他也沒錢住房子,隻有這座橋一直不嫌棄他,無論風雨、烈日,無論外界血腥或平靜寧和。

他揉了揉幹癟的肚子,無可奈何。隻盼望著這雨快些過去,他好出工。

此時橋上兩個人影以袖遮雨,飛快地穿梭而過,恍惚黃泉路上的奈何橋,陰森森的。

“該死的鬼天氣,突然這麼大雨,跟家賊一樣真令人防不勝防!”一個滿臉陰鬱的青年男子一麵甩著衣袖上的水,一麵破口大罵。

“老爺,咱們避一會兒就趕緊走吧,不然來不及了,到時候夫人見您又未歸家隻怕又得鬧起來……”下人替主子整理了濕發,憂愁地說道。

這兩人便是剛剛橋上飛奔的家夥,隻因雨勢實在太大,不得已才下橋避雨。

“知道了,知道了。我哪知道走到半路就下起雨來了。”

“你說我夫人怎麼這麼快就從娘家回來了?莫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這個……奴才不知……不過老爺以後還是少去那種地方為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夫人遲早都會知道的。”

男子沒有吱聲,那下人以為主子終於聽了自己一回,正暗自高興,卻發現主子一直盯著一個角落。

他這才看見那個角落裏有個乞丐,那乞丐衣衫襤褸,卻不似別的乞丐一般汙濁髒亂,整個人安安靜靜的。那人靠在牆上,頭發遮住了半張臉,再加上光線昏暗,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可主子卻越看越起勁,那雙細小的眼睛陡然迸發出精光來,略薄的嘴唇泯得緊緊的,似痛苦,又似解恨。隻有主子麵對那個人的時候才會做出這般神情來。

下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大吃一驚,恍惚間想起什麼人來,不由得對那乞丐投去同情的目光。

而那人似有感應一般,抬起頭來,目光正對個正著。

下人有些尷尬的移開了雙眼,垂頭不動作。

而主子似沒看見這一幕,徑直走了過去。下人暗暗鬆了口氣。

“是你?你在這兒避雨還是你就睡在這兒?”男子嘲諷地明知故問。

“大哥。”少年扶著牆直起身來。

“別叫我大哥,你不配!我們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好。”少年郎垂下了頭,平靜地說道,“江老爺,或許你該聽我解釋,父親那件事真的與我無關……”

“夠了!江煥,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踏進江家的門!今日你落得如此下場,就是報應,報應懂嗎?報應你不該搶別人的東西,報應你不該不知足……”江禦清喋喋不休地罵道,那張陰鬱的臉在昏暗的橋下似魔鬼一般,醜陋又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