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敢再讓老鬼離開視線,於是硬撐著起來,“我也去,走走也許好受些……”
剛走到雕像的位置,就撞上李科長,他帶著久未露麵的段武警,風風火火的攔住老鬼。一打照麵,也沒對我們變形的容貌有任何反應,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他麵無表情地對著我和狐狸說:“你們去吧!我有事情要問陳木桂。”
怎麼又來找他?我感覺他們之間有著某種默契,雖然很想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但卻沒有留下來的理由,隻能跟狐狸怏怏地往食堂走去。
“狐狸,你猜李科長找老鬼幹什麼?”
我挑撥狐狸,希望從他過人的推理中找出點什麼來。
“還不是為毒蠱的事,這個猜都不用猜。”
“哦!不是吧?上次老鬼說,是找他問有關墓葬的事。”我繼續誘導,甚至用了激將法,“你猜不出就算了,瞎扯什麼毒蠱。”
看得出狐狸此時正忍受著毒蠱的煎熬,發紫的嘴唇都快咬出血來,但還是按捺不住駁斥:
“誰瞎扯了?他看到咱們這個樣子也不感到奇怪,連問都沒問,說明他知道咱們今天會發作,別忘了他有兩個手下也中招了,說不定折騰得比咱們還厲害,他才這麼急趕來找老鬼……”
狐狸說的我都想到過,隻是內心早已先入為主的認為是跟案件有關。可如果內鬼真的是李科長,他們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接觸嗎?對了!也許他們還不知道已經被國安局盯上了,更不知道身邊潛伏著我跟何醫生這兩顆棋子……
不管大家如何誠惶誠恐,黑夜還是很快降臨,轉眼間,整個外宿區陰陰朦朦,我們各自卷縮在鐵床上。一片死寂中,隻聽到自己詭異的喘息聲,這呼吸時急時緩,完全不受控製。
“老鬼,李科長知道咱們今晚會發作,有沒有說請醫生過來?”狐狸打破沉默,硬咬牙擠出一句,那聲音都變調了,聽起來怪怪的。
“沒有……來了又能怎樣?最多給你打一針麻醉藥,跟飲鴆止渴有什麼區別?那東西傷腦,搞不好還會上癮,到時候死得更快。”
“我寧願死掉……梁浩,過來把我打暈吧!”黑仔被折磨得有些神誌不清了,他想拿後腦去撞床沿,掙紮了幾下都沒夠到。突然,四肢死死的往腹部收縮,整個人激烈地抽搐。
這時候我也開始出現異常,關節的刺痛已經被另一種症狀掩蓋住,那是一種從骨子裏散發出的痛癢,就像有千百萬隻小蜘蛛在身體裏蠕動、噬咬,抓不著又摸不到……我捏緊拳頭,在草席上不停輾轉,試圖磨掉那股鑽心的、找不到根源的痛癢。
隨著動作不由自主的加大,突然,我一個側身掉到床下。這時,從褲袋裏甩出來的那瓶藥正好滾到我麵前。我相信這是天意,到現在還是這麼認為。當我看到這瓶何醫生給的藥時,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可能是抱著“死豬不怕燙”的心裏,也可能是神智開始混亂,我鬼使神差的倒出一顆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