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千萬收下。”掌櫃的將簫塞進喬羽顏手裏,“我們生意人也是講求信譽的。你若不收,以後我也沒臉再做生意了。”
女子接過簫,回過身,一言不發便離開了仙樂坊。心中細想,方才出門遇到的,必是韓洛音無疑了,那麼,那把琴,必也是他帶走了的,既是這樣,也好。
就在女子離開不久後,仙樂坊裏進了一個村婦,直言要找掌櫃的。掌櫃的好奇,莫非村婦也要買樂器?不過,不管是什麼身份,隻要她願意買,他豈有不賣之理。他便走了過去。
村婦見他走來,忙從籃子裏拿出十兩銀子,高聲說道:“有位黑衣的姑娘,讓我把銀子給你。”
掌櫃的看著手中的銀子,心中幾分感動,幾分悔意,其實,若把琴賣給她,他也不算虧得。
女子走到青州的街道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心中不由感歎,想來已是三年光景。這座城與三年前也沒多少變化,隻是,此番前來,她的心境,早已不同。
女子走著,忽想起,三年前在這裏聽過一次書,覺得甚是有趣。如今再臨此地,又怎能不再去聽一次,或許,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正想著,雙腳便已經先一步走到了青州瓦舍。
女子從正門看進去,仍然是一般的熱鬧非凡。忽想起往常的年歲來,她大哥,還有小祭。曾經,他們每日都到這裏來,聽書喝茶,論道下棋,好不快樂。三年未見了,他們可還好。
女子徑直走進瓦舍,雖說還未開場,但台下已是座無虛席。女子到了樓上,曾經她與故人們常就坐在二樓的木欄上聽的書。
女子看著樓下光景,不由悲從中來,短短三年,已是物是人非。不自覺地舉起方才仙樂坊掌櫃送她的玉簫,入情地吹了起來。
悲樂聲起,繞梁不止,原本喧鬧無比的台下眾人,個個屏聲息氣,傾耳聆聽。更有喜愛音樂的人,閉目凝神。不由沉浸在了這樂曲之中。
喬羽顏與東方言,也恰在這家瓦舍。二人買了樓上雅座,就在這女子不遠之處。聽著這音樂,原本玩鬧的兩個人,頓時也靜了下來。
“二爺,我好傷心。”喬羽顏拽了拽東方言的衣袖,“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心好痛。”
東方言替他擦去了淚水,嘴角微微上揚,滿眼柔情。“傻瓜,有我呢。”
喬羽顏擦了擦眼淚,心裏暗自感歎,這曲子,她明明感到了滿滿的柔情。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好冷,就像此前,她置身於荒野,險些喪命那一次,那般的寒冷、無助。心裏,像是被誰割了千百刀,痛到無法言喻。像世間大苦,求而不得,欲棄而又不舍。
“二爺,你知道嗎,在崆峒時,師父曾告訴過我,在這世間,有的人是用音樂作武器的。那時我不信。如今遇到了,方才明白,這是真的。”喬羽顏說著,隻見她麵色蒼白,表情痛苦。“是真的,二爺……”
還未等東方言回過神來,喬羽顏忽哇地吐了一口血,倒在桌上。
東方言瞬間急壞了,手足無措。將喬羽顏摟在懷中,一聲聲叫喚著她。見她昏迷不醒,忙大呼道:“來人!把那吹簫的女子給我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