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士兵搖晃著推門進來,口齒不清的叫我:“班,班長,你怎麼喝到半路跑了?大家還在等你呢。他們讓我來叫你過去呢”。
我揮手說道:“你們去喝吧,我頭暈就不去了,你也告訴他們一聲,別喝的太晚了,明天還要起早呢”。
打發走了士兵,我把包整理好就躺下睡覺了,中間幾個人來叫我,我都裝睡躲過去了。
天,終於亮了,排裏的汽車早等候在外邊了,我穿上禿禿的沒有了領章帽徽的軍裝,走到院子裏又仔細的把這裏看了一遍,我希望能把這裏的一切都深深刻印在腦子裏,永久不忘。
包袱等雜物早已經被戰友拿上車了,接下來就是分別場麵最是揪心!整個營區哭聲一片,雙子宿酒後的破鑼嗓子,更是在所有的哭聲中顯得格外高昂明亮。
我此刻也是淚如泉湧,挨個和大家擁抱,就是平時不怎麼說話的人,在此時也顯得格外的親熱,也同樣的叫人難舍難分。
汽車啟動了,我們站在車上朝大家揮手,地下的戰友邊哭邊追趕汽車,我哽咽的早說不出話了,隻有雙子邊哭邊喊:“都回去吧~~快別追啦......再見了”......
汽車一路顛簸朝縣城開去,遠遠的還能看見烏日嘎家那低矮的破房子,好像就要倒塌了。自從那天穀底大戰以後,就沒有人再見過烏日嘎,他家的牛羊也沒了,隻剩下那間沒人居住的破屋,孤零零的戳在那裏。
到了縣城,又有不少和我們同期轉業的人和我們彙集到了一起,眼前又是一片生死離別般的告別場麵,耳中又滿都是嘶啞的哭聲。
終於上了火車了,層層疊疊的山漸漸的朝車後退去,大片的平原牛羊出現在了眼前,就好似當兵時候拍下的電影,現在又倒放了一遍......
離家越近,我的心情就越激動,畢竟三年沒回來了,不知道我的父母和那些認識的人都變成了什麼樣?回家的迫切心情衝淡了和戰友分別的悲傷,雙子估計是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高佳麗了,所以心情特別的好,臉貼車窗嘴裏唱著:“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胸前的紅花映彩霞,愉快的歌聲滿天飛,都騷拉米騷,啦騷米都來”......
終於到家了!我的爸爸媽媽和不少鄰居都跑到村口接我倆,母親把我拉過來左看右看,最後還把我腦袋摟過來親了兩口,搞的我滿臉通紅。
家裏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飯菜,親戚們圍坐一團,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席間大家問這問那,我隻有一張嘴~答複了這個冷落了那個,好不容易才把這頓飯吃完了。
吃完飯送走大家,我就拎了東西去雙子家,看他的爸爸和爺爺。現在雙子的爸爸已經是公社的一把手了,聽我父親說他最近就可能就要調到城裏邊工作去了。而且我的戶口也被轉到了他家,隨同他家的戶口一起轉到城裏去了。我沒花一分錢就憑空白撿了個城市的戶口,這不得不說是雙子爸爸賜予我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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