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看在眼裏急在心上,那天下午就拉著我去找老孫頭。我們倆站在柵欄外邊媽媽就喊:“有人嗎?孫大哥你在家嗎”?
隨著他家黑狗的旺旺叫聲老孫頭從屋子裏慢慢走出來,他眯著眼睛看了看說到:“哦~是弟妹啊!快進來坐”。說完回過頭去拴起了黑狗。
我和媽媽進了屋。屋子裏一股發黴的味道,地下扔著吃剩的骨頭。牆上掛著那磨的鋥亮的老洋炮,幾個新鮮的剛剛扒下的動物皮毛被釘子緊緊的訂在土牆上,老孫頭拴好了狗隨後就跟了進來,他看看我和我媽就說:“弟妹,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裏來了?我這裏總也沒人來。您可是稀客啊!快上炕上坐”。
我媽看看看髒亂的火炕也沒去坐就直接說:“孫大哥,你給我看看這孩子,鬧肚子幾天了也不好。你能不能給紮鼓紮鼓”?老孫頭看看我,一聲沒吱,自顧去破被子底下摸出來一個黃紙包。從裏邊拿出黃豆粒大小的一個黑黑的藥丸遞給我母親,然後神秘兮兮的說:“弟妹,不瞞你說,我這個藥一般人是不給的,你這個小子也是和我有緣,這點大煙你就拿去吧~回去用火柴頭大小的一快衝水喝,多的剩下的你就留著以後有個頭疼腦熱的用用。我院子裏種的也不多,這個東西熬成了也沒多少,你全拿去吧”!
媽媽這個時候才知道他院子裏種的漂亮的花原來竟是大煙(罌粟)。
媽媽有點害怕了就說:“這個會不會吃上癮啊?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怎麼能要啊?要不給還你吧”?老孫頭說:"不會不會!吃一點不會上癮的,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這裏還有種子來年再種。你別出去和別人說就中了”
“對了,你這個孩子是那年生的?什麼生日時辰呐”?
媽媽突然聽他這麼問就說:“你問這個幹什麼呀”?老孫頭又說:“我看這個孩子不是一般人啊,你說說他的生日時辰我給他算算”。
媽媽既然拿了人家的東西就沒好意思不說,她回答到:“他是五一年農曆七月十五後半夜一點多生的,您會算命就給看看吧”?。
老孫頭曲起幹枯的手指捏了捏:“哎呀,你這個孩子是至陰之命啊。難道這場劫要應到他身上”?
我媽一聽慌了,忙問老孫頭:“什麼劫呀陰的呀?你咋這麼說?嚇死我了”。
老孫頭忙說:“啊~弟妹我瞎說的,你別望心理去嗷。你這個孩子命陰,你呀最好不要叫他一個人晚上出去,尤其是後半夜。也不要叫他到墳地,空屋和廟宇的後邊去,多點忌諱對這個孩子好”。說完又轉向我說:“大侄子,你沒事就到大爺(伯伯)這裏來玩,我想教你點東西”。我聽了這些陰森的話語嚇的躲到了我媽的身後。
媽媽沒想到來討個藥引來老孫頭這麼一大堆怪話,匆忙的拉著我回了家。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我媽還是把大煙化了水給我喝了。奇怪的是沒一會工夫肚子竟然不疼了。又去了幾次廁所我的肚子居然好了。。
雖然老孫頭治好了我的肚子,我也再沒敢去他的屋子學他的什麼亂東西。有時候看他喝的醉熏熏的在路上走,我就趕忙跑開或藏起來。我怕聽到他再和我說那些糝人的鬼話。
一白天就這麼快過去了,所有知青都沒去幹活。隊長也守在知青點裏沒回家,張紅軍昏睡了一白天,任憑大家怎麼叫連動都不動,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大家還以為他已經死了。情況到了天擦黑的時候有了變化—
張紅軍開始呼吸急促起來,他的腿隔幾分種就象膝跳反應一樣彈跳一下。同時手也開始攥緊,幾個人去掰都掰不開,有幾個長點的指甲已經被自己抓到了肉裏,隊長急了,一邊叫劉向東再去看看老孫頭回來了沒有,一邊叫人去找幾個民兵來。
首先到來的是村民兵排長,他還領著兩個民兵,三個人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排長手裏還拿著把半自動步槍。等他們聽隊長說完了情況也撓了頭,畢竟誰也沒經過這樣的事。
村裏不少人知道了這個事,陸續來了十幾個人,我趁大人不注意也跑去看熱鬧。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可誰也拿不出好的辦法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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