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林進入到滾燙如鋼水一般的寶藥中,被完全浸泡和熬煮,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達到他身體和神經所能承受的極限的時候,似乎在那一刹那,他的肉身完成了一種神奇地蛻變。
這種蛻變雖然看不到,但卻能真實地感受到,最起碼,那原本讓他如同經受煉獄一般霸道而熾烈的寶藥,已經真正被他的身體吸收,而造成這種結果的正是他之前體表的股膚上凝現出來的符紋。
說起來,木林自己都覺得好笑,剛開始,當他全身都浸泡在鼎裏麵那紅到妖異,亮到發光的寶液裏麵的時候,那些被他凝結出來浮現於身體表現肌膚上的符紋,全都表現出一幅高傲的樣子,那怕被寶液全部浸泡,也是對其愛理不理,渾然將這些木族遺人花了大心思準備的寶藥拒之門外。
於是,本來隻是一次洗禮,一次吸收的過程,卻讓木林受盡了苦痛,直到當初那枚搶了木林鍛體丹的符紋嚐試性地吸收了一絲寶藥,融煉後,開始散發出無量光,充滿了神聖和祥和的氣息後,那枚符紋知道了寶藥的好處,初嚐甜頭下,終於對紅色寶藥敞開了大門。
而暴戾霸道的紅色寶藥,一旦找到了渲泄的口子,自然就跟浪潮似的拚命地向那枚符紋湧了進去。
很奇異的是,原本應該暴戾到可以摧毀一切的寶液在進入符紋後,像是被轉化,被提煉,雖然藥性依舊,卻再也沒有當初的霸道和暴戾,它們就像是溫馴的綿羊似的,很溫和地滋養著那枚符紋。
有樣在前,木林身體肌膚的表麵上那剩餘的其它符紋,就像餓紅了眼的孩子,爭先恐後地向紅色寶液張開了口,這是一個適應的過程。
好在時間並不是很長,要不然,木林自己都覺得可能忍受不住那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直接就躍出鼎去。
當然,真要躍出鼎去是不可能的,也許,木族遺人們正是預感到了最壞的結果,所以,當木林甫一進鼎的最初,就由幾個粗壯的大漢子合力將巨大的黑色鼎蓋,蓋在了黑色的巨鼎上,使之嚴絲合縫。
那鼎蓋重達幾千斤,木林此刻雖然肉身力量驚人,但要說在鼎裏麵,頂著巨大的鼎蓋直接衝出去,顯然還無法做到。
這等於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做法,也幸好木林早早就凝出了符紋,換成是其他任何一個鍛體境的武者,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這種絕境中,先是因為忍受不住霸道而暴戾的寶藥浸泡,活活痛死過去,最後在龍脈地火的熬煮下,化而肉羹,甚至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
就是這麼......危險!
顯然,枯木老樹為了所謂的希望,它(他)不但自己在拚,而且連帶著止戈老人和木族遺人們,都在其有意識地影響和控製下,共同為木林創造了這麼一個條件。
說是條件,自然是指木林能夠撐過去,並吸收盡黑色大鼎裏的所有寶藥,進而滋養己身,魚躍化龍,而如果木林撐不過去的話,那麼其實這個條件和機會,也可以說是絕地,連一絲生機都沒有。
難怪,當木林進入黑色大鼎裏一天後,止戈老人不無擔地問枯木老樹:“供神,你說木小子能不能撐過去?這都一天的時間裏,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用擔心,沒有動靜就是好事!”枯木老樹老神在在地用神識音跟他說道。
沒有動靜怎麼會是好事?止戈老人撇了撇嘴,有心想將這話說出來,可惜想了想,覺得那像是在詛咒木林,所以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回了肚子裏。
枯木老樹雖然沒有在他身邊,可隔著老遠,似乎一樣看到了他的表情,於是神識音再次傳來:“別以為我隻是純粹地為了希望而像個賭徒一樣,拚盡了所有,實際上,我有我的底氣,而支持我如此冒險的底氣,其實就是小家夥凝結出來的符紋。”
“符紋?”
“是的,符紋在上一紀元其實還有很多奧秘,而吸收傷害就是其中之一,隻是,自劍天帝殞落,劍武神庭毀滅以後,人族的傳承都丟得差不多了,這一紀元,人們隻知道符紋可以如同融爐一樣,吸收天地神精,進而滋養己身,以至於除了一些特別的道統和宗門以外,不再有人重視身體凝出符紋......”
“也不是不重視,隻是讓身體凝出符紋太難了,這種情況,一般基礎境的武者裏麵十萬中無一,除非機緣巧合下,那怕就是刻意去修煉,也未必能夠凝結出來,據說幾大古國和聖地的少年天才們,那怕傾盡資源,也沒有成功的,所以轉而專修聚元。”止戈老人雖然境界不高,但身為晶術師,自有他的條件和機會接觸到這些類似於秘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