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沒找到。”
“我聽爭子說,月街要一連辦七天,你說他明天還會不會來?”
楊鼓眉頭緊皺,“說不準,今天晚上搞得動靜有點兒大。”
兩個人就沒打算回去,在外頭買了點兒糯米粑粑填了下肚子,在月街上湊活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在街上逛蕩起來。
月街上的買賣人,一般是不下市的,一連七天吃住都在這兒,一是因為大家多是來自全省各地,折返跑太過費事,二是開市早,閉市晚,能多掙兩個就多掙兩個。
“這老頭兒八成是肚裏有事兒,不然不可能生意做到一半兒就跑路。”楊胖子走了大半條街,還是沒有找到那個猜甕的攤主,感覺希望渺茫。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就是殺人凶手?”宋青樹沉思了一下,“那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毀屍滅跡唄,得虧是給咱們撞上了,換個尋常人,那不得樂嗬的下鍋了?”
“那還不如挖坑埋了來的直截了當。”
“說這些就有的愁了,今個兒我看又是夠嗆,八成得下通緝了。”
就在兩人都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命運卻跟他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在月街街頭駐守的民警,抓到了一個各方麵都與宋青樹提供的信息相符的人。
兩人急忙趕過去,一照麵兒,宋青樹就認出來了,是他,沒跑了!
老頭兒名叫陸永豐,五十九歲,傈僳族人,家住彩雲山,按照他的說法,昨天的生意太好,導致事先準備的瓦甕提前賣完,所以還沒散市,就急忙跑回去趕工。一宿沒睡也隻燒出二十幾個,用排車一點兒一點兒拉下山,再雇人運到這兒,折騰一上午,這才來晚了。
對於昨天警察查街的事兒,老頭表示一無所知,當然,對自家瓦甕開出人骨這事兒也是抵死不認,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楊鼓當時一聽陸永豐的說辭就察覺到了不對,月街開七天,他要是真想做生意,不得把七天的貨都存好?現做現賣那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老頭的普通話十分差勁,但是在被壓往公安局的路上還在不停的費力辯解,“人家的甕,買的,我的,自己燒的。昨天賣了一百四十多個,攢了大半個月的。今年比前幾年,人多多了,沒夠。”
一天賣一百四十多個,這數字倒是讓楊鼓驚詫了一下,要知道,往年裏一個攤子一天三四十就撐死了,這主要是因為月街上賣甕的太多,就算顧客群體不小,各家分攤下來也就那麼些了。
“昨天從街頭到街尾,隻有個別幾個攤子在賣,這老頭兒的攤子排在最前頭。”宋青樹回應楊鼓。
“麥芒掉進針眼裏,湊了巧了還。”
回到縣公安局,人直接就押進了審訊室,這種活兒向來沒有宋青樹的份兒,他這個二混子也沒積極表現過。
樊梨花那頭的檢驗報告已經出來了,死者的年齡隻有十三歲,性別男,按照人體比例複原,身高應該有一米四五左右,骨骼表麵有明顯的刮痕,應該是人為的骨肉分離。
“死亡時間呢?”
“一周以內。”
“一周以內?你怎麼不說是今年死的呢?”宋青樹嚴肅道,“姐們兒上學的時候是不是逃過課?”
“局裏的條件有限,隻能做透析,因為骨骼是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的,殘餘的血液受到了二次汙染,透析結果並不精確,時間範圍在五天到七天之間。你要是懷疑我的專業水平,可以向局裏反應。”
宋青樹沒吭聲,楊鼓可說了,蘭陵縣公安局,姓樊的有兩個,一個坐在法醫辦公室,一個坐在局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