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都凍結了。
“葉子，去小溪打點水來。”洛煙曉盡力克製著自己的音調。
“死了？什麼死了？”洛葉子迷茫地眨眼。
“快去！”
“哦……”去就去嘛，每次娘親有什麼悄悄話要說，都來這一招，真當她笨蛋？
洛葉子提了水桶往外走，沒走兩步又折回了小屋，趴在門外聽牆角。
……
洛煙曉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臉，她失神地在屋裏轉了一圈，又回到南宮璟麵前：“你撒謊。”
“沒有。”
“你撒謊！”
洛煙曉哐當一聲拍碎了嬰兒椅的麵板，數十枚銀針牛毛細雨般噴射而出，南宮璟毫不在意地拂袖打開：“一月前魔教困死甘南，右使葉輕衣前去解圍，反遭八大門派包圍，重傷之後跌落懸崖。”
“隻是跌落而已，說不定他是在懸崖下麵遇見了什麼隱士高人，修煉混元大法，出來之後就能天下無敵一統中原……”完了完了，她的腦子已經壞掉了……
南宮璟看著她，眼眸裏有一絲悲哀：“萬丈懸崖，即便是我也無法逃生。何況重傷的人。”
“你懂什麼！不要拿你和他來相提並論，他無所不能，就連閻王也無法帶走他的生命——”
南宮璟的目光更加悲哀。
“我承認，曾經欺騙了你，也傷害過你。”
“現在說這些有用麼？你明明知道洛煙寒是魔教的聖女，卻還跟她勾三搭四，她是我的姐姐啊！”提起六年前的往事，洛煙曉曆曆在目，胸口的那把怒火又燒了起來，“還有沐若林，她試圖謀殺我，你卻裝作不知情！是，你不殺伯仁，可別人要殺我的時候你卻在冷眼旁觀——好一個重情重義的七王爺，好一個快意江湖的南宮璟！那些拜服你的江湖人知道你是這副嘴臉，恐怕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洛煙曉氣憤地指責，仿佛要將這些年的怨氣一股腦全部一吐為快。
南宮璟靜靜聽完，開口反問道：“難道他就完全沒有欺騙過你？在洛煙寒的事情上，我和他彼此彼此。”
“……沒錯。”洛煙曉認同了這個說法，“可是他沒有在做了壞事之後，再來充當好人。”
“你還不知道那件事情吧。”南宮璟冷哂道，“洛煙寒，就是當年無塵公子收的那名女弟子，她和葉輕衣不僅僅是一教之眾的關係，他們是師兄妹。”
“我知道。”洛煙曉漠然道，從她知道洛煙寒就是白蝴蝶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明白這一切了。
洛煙曉已不敢奢望這世上能有男人是真心愛她，倘若有男人願意騙她一輩子，對她而言也是種幸福了。
“我會跟你離開這裏，但是出山後我們立刻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可以。”南宮璟一點頭，餘光瞥見了門後的一片衣角，“最後一個問題，如實回答我——葉子究竟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
……
“不是。”洛煙曉否定了南宮璟的疑問，“你不要想太多，洛葉子是我和葉輕衣的女兒，與你沒有半點關係。”
“如果她和我真的毫無關係，你不會放心讓她留在我的營帳裏。”南宮璟的腳步越來越近，洛煙曉在他的逼迫下逐漸退到了牆角，“現在撒謊的人不是我，是你。”
“咚。”洛煙曉的腰撞在了櫃角上，痛的她齜牙咧嘴。
“莽撞。”南宮璟低斥一句，伸手去揉洛煙曉的傷處，突然胯下一涼，他立刻疼得彎下了腰。
這……這女人居然……如此大膽……ｏ（＞﹏＜）ｏ
“王爺不要太自以為是了，之所以能與王爺平心靜氣地談話，是因為洛煙曉還沒有找到一個適合王爺的死法。”洛煙曉從角落裏走了出來，拉開門把躲在門外的女兒抱在懷裏，“葉子是我自己的女兒，永遠都是，如果王爺一定要得到心裏期望的答案才肯帶我們出山的話，洛煙曉寧可在此山中孤獨終老。”
……
……
“娘，我們要去京城了嗎？”洛葉子乖巧地幫洛煙曉疊著衣服，“要不……咱們別走了，留下來等爹爹回來再一起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