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就說:“我看電視了,事故其實並不嚴重,至少人都活著。”
韋俊海沉吟了片刻,才搖了一下頭,低沉緩慢的說:“很嚴重,我可能會為此承擔責任。”
如夢實際上在最近幾天也聽到了很多流言,都說韋俊海當初阻止對煤礦的整改,這次是無法回避主要的責任了。
但如夢卻沒有韋俊海的緊張和慌亂,她冷靜的說:“僅僅就因為你阻止過對煤礦的整改嗎?”
韋俊海喟然長歎說:“並不完全是這樣簡單,牆倒眾人推就是我目前最好的寫照,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華子建不會放過我,集團理事會的樂理事長更不會放過我,遇上這樣的機會,作為對手,誰都不會輕易的撒手。”
如夢明白了,這並不是自己當初想象的那麼簡單,雖然很多次韋俊海都會給自己喃喃的述說和解釋職場中的局勢,以及自己和華子建的鬥爭,但如夢顯然對職場的理解還是不夠深刻,現在韋俊海的話,讓如夢一下子猶如醍醐灌頂般的清醒了過來,她明白了,韋俊海既然已經露出了破綻,對方也一定會趁勝追擊。
那麼難道就再也沒辦法來化解韋俊海的這次危機了嗎?如夢並不這樣認為,因為她的意誌並沒有像韋俊海這樣徹底的崩潰,同時,她也並沒有辦法去完全感受到韋俊海的絕望,所以她是清醒的。
她沒有再說什麼,走過去,坐在了韋俊海的身邊,輕擁著韋俊海有點冰冷的身軀,一直坐到了日落西山,月掛當空。
這個時候,韋俊海已經有點暈暈欲睡了,突然的,如夢自言自語的說:“俊海,如果這件事情能拉上華子建一起,是不是他們的攻擊就會不得不停止下來?”
韋俊海搖搖頭,讓自己稍微的振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說:“當然會,我也曾今考慮過這個方式,問題是這件事情拉不上華子建........”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韋俊海一下停住了,他自言自語的說:“等一等......”
然後韋俊海就眯起了眼睛,很認真的想了起來,如夢是一點都不敢打擾韋俊海,她從韋俊海的眼神中又看到了韋俊海往常的胸有成竹和睿智通達,她在想,或者韋俊海已經找到了破解這個僵局的方法。
一點都不錯,韋俊海在經過了大痛之後的休整,在如夢哪蜻蜓點水般的一語點撥後,他的確找到了一條逃生的路線,他想到了當初葛副總經理預埋下的那個炸雷--安子若。
韋俊海就不敢在耽誤時間了,他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匆匆的吻了一下如夢,對她說:“謝謝你,我的路還沒有走完,我還要大幹一場。”
如夢欣慰的目送了韋俊海的離開,她有了一種自己和韋俊海能夠同休戚,共患難的幸福。
韋俊海離開了如夢的別墅以後,回到了母公司董事會辦公室裏,他在路上已經和交通部的肖主管獲得了聯係,讓他立即趕到自己的辦公室來。
對這個交通部的肖主管來說,他真的不希望在如此敏感的時刻去見韋俊海,雖然韋俊海依然是柳林母公司名譽上的老大,但顯而易見的,他已經是秋後的螞蚱,過不了多長時間了,
肖主管固然是韋俊海的嫡係,但職場聯盟中的嫡係並不是需要多少忠誠來維護這種關係,他們要的是利益和局勢,當這一切都開始有了消失的預兆後,嫡係也就不成為約束雙方的一種紐帶了,反而在你倒下的時候,這些嫡係還很想摟心窩裏踹上最凶狠,最要命的一腳,最好是可以一腳斃命,不留後患。
但處於謹慎,又考慮到現在的母公司董事會都下班了,肖主管就沒有拒絕韋俊海的召喚,他答應自己一會就到。
於是,韋俊海就在交通部肖主管還沒到來的這段時間裏,也做出了一定的準備,他也有自知之明,要綁牢肖主管,讓他為自己豁出去,沒有絕對的力量是做不到這一點。
肖主管輕聲的敲了幾下門,就推門走了進來,他看到了韋俊海,讓肖主管有點意外的是,韋俊海沒有自己在路上想象的那樣沮喪和失魂落魄,他一如往常那樣篤定和深邃的看著肖主管,肖主管對韋俊海的蔑視也就在這一瞬間奔潰了,
他像過去一樣又一次露出了討好和獻媚的憨笑,說:“董事長啊,怎麼晚了你還在辦公,真是太辛苦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柳林母公司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