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走到了一起,今天是不會認錯人的,華子建害歹也來了柳林一年多了,不時的還上上電視,和他們把手握住了,彭秘書長也就快步上前,給他們都做了介紹。
介紹完華子建,他就指著對方中間那個瘦老頭說:“這是宏宇精鑄設備有限責任公司的趙董事,兼廠長,也是老牌的哈工大畢業的,在這個行業是很有威望。”
華子建就點頭,他看了看那趙廠長溫和的麵容,就見他穿著一身淡黃色西裝,他發現此人話不多,但說起來總是慢騰騰的,像釘子釘在木板上似的,一句是一句,沒有廢話,他心裏知道,這樣的人一般都很固執,不大好交往。
華子建就笑著說:“看來都是老前輩啊,我今天來是向你們取經的,大家不要太客氣了。”
說完華子建就在眾人的陪伴中到了廠裏的辦公樓,這是一幢老式的三層樓房,經年的雨水已經把外牆的紅磚衝刷的退去了往日的嬌豔,給人一種破落的感覺,就連那窗戶還是木框,似乎和外麵市區的繁華是兩個天地,兩個時代,這多少還是讓華子建心裏發疼,一個大好的廠,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唉,做什麼都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一路上華子建也是看到一些工人,都市清一色的藍色工裝,整整齊齊,規規矩矩,看得出企業管理非常正規。
到了會議室,就見那牆上還懸掛著一些偉人的畫像,桌椅也還是老式的,不要說和城裏的現代企業比了,就是和自己辦公室那也不在一個時間段,一切都讓人仿佛回到了六,七十年代,華子建歎息著,他的心裏也有了一些痛楚,在這山裏的幾萬人,似乎還過著封閉式的農耕生活。
廠辦的人員把茶水一一泡好,華子建知道該自己說話了,他搖下頭,甩掉那痛楚的心情說:“同事們啊,我到柳林母公司來的時間不長,過去和你們打交道也不多,今天就是來隨便看看,大家也在一起隨便聊聊,談不上檢查,也談不上指導,嗬嗬,就是來認識一下你們。”
趙廠長也就接過了華子建的話說:“我們這廠,母公司可是一直關懷的不少,今天總經理能來那我們是從心裏高興,這些年說起來也是慚愧,沒給母公司創造什麼效益,反倒是每年讓母公司支持,真是不好意思。”
華子建就打斷他的話,他知道這樣打斷人家的話很不禮貌,但華子建不希望在剛來就讓別人道歉和內疚,他怕趙廠長又把自己的情緒帶到剛才,所以他“哈哈”的笑了兩聲說:“老董事啊,你可不能這樣說,你們也曾今為國家和社會做出過很多貢獻,現在是時代變了,我們的思維也要變化,我相信你們廠還是有再創輝煌的那一天。”
華子建的話讓所有在坐的廠領導心裏都是暖和的,是啊,過去這廠是軍工廠,為國家的國防建設沒少出力,那時候是何等的風光,到處是歡樂的工人,天天都在創造著神話,多少人想到這裏來上班,在這裏上班的人那又是多麼的驕傲,俱往矣,都是過去了。
華子建的話把他們有帶入到了過去的燦爛和輝煌中,但很快,他們就明白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候了,大家臉上的表情又回歸了要死不活的沮喪中,現在廠裏每月連工資都保不住,讓他們做生意誰會啊,隻有省吃儉用的一天天的熬,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何時是一個盡頭。
華子建是可以理解他們的,他知道一個廠裏效益不好的滋味,效益好了什麼都好,可以把一切錯誤和不對的都掩蓋起來,效益不好了,那就什麼都不好了,所有的矛盾也都出現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華子建就挨個的聽他們彙報,雖然自己嘴裏說不是來檢查,就是來看看,但不聽彙報,不來檢查,那一個總經理吃飽了,跑這破山溝裏來拔草草玩啊。
華子建就很認真,也很耐心的聽他們說,很少去打斷他們的講話,他想通過今天的到來,把廠裏的情況聽個所以然。彙報是單調和乏味的,但華子建卻聽的少有的認真,也很入迷,華子建已經從他們彙報的字裏行間聽出了一些味道,這些人在山裏呆的太久了,也讓計劃經濟的形式長久的禁錮了思維,到現在他們還在夢想著有一天可以回到那個計劃時代,說出來的辦法也多是怎麼到上麵去要點指標,讓上麵多給安排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