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娟又用挎包敲桌子,說:“請你使用職業用語,什麼叫男人礙口我先說?男人礙口我在嘴上掛著呀!他不能行那事。”
齊良陽被老婆按到凳子上,他的氣都在肚子裏憋著,摸出煙來狠狠地抽,怔怔地看著值班醫生瞅他。
值班醫生偏轉了目光,說:“孔子說,食色,性也。孔子是聖人,聖人都這樣說,咱們凡夫俗子還有什麼礙口的?我問,你自己對號入座,然後我下診斷。”
齊良陽依舊賭著氣,聽見值班醫生自說自語,像背誦一篇課文:你今年多大年齡了?掛號單上隻寫個成,應該顯示具體年齡。男人十七八歲是性成熟高峰階段,到二十五歲就由高走低了,這是自然規律。但是,現代醫學可以改變自然,到八十歲也能夠暴發二度青春。你是從什麼時候不能行房事的?以前行房事厲害嗎?剛結婚時一夜幾次?現在幾天一次?害過什麼病嗎?
齊良陽吐了煙頭又摸出一支,喬小娟把挎包扔到桌子上,說:“行了行了,別念書歌子了,你說他是什麼病吧。”
值班醫生說:“先說他符合哪一條。”
齊良陽忽地站起來,可著嗓子叫了一聲:“我什麼病也沒有!”
值班醫生就笑了,說:“醉酒的人都說自己沒醉,你隨我來。”
值班醫生在前邊拉,老婆在後邊推,兩個人把齊良陽摁到一張很窄的皮麵床上,扒下褲子麵朝上仰著,然後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根公雞尾上的羽翎,沾了熱水在齊良陽的男根上輕輕地掃輕輕地刷。羽翎輕輕滑過,像春日裏的淺流舔沙灘,就那樣伸伸縮縮舒舒緩緩,齊良陽感到自己是浸潤到那樣的河水裏了,下邊的活物暴發出呐喊的衝動,他就使勁用指甲掐住了自已的大腿,突然的疼痛迅速流遍全身,男根又軟下來,如此幾遍。
“穿上吧,”值班醫生說。“你的病例很典型也很特殊,屬於抑鬱性、暫歇性、精神性、恐懼性、自發性、失調性、綜合性不行。”
喬小娟說:“你能不能具體一點,好治不好治?”
值班醫生說:“咱們這裏各種各樣的藥,想要效果一句話的事!”
齊良陽穿上褲子,憤憤地走到門口,跳下台階,頭也不回地走了。
從市裏的私立醫院回來的那天晚上,她在家裏耐著性子等齊良陽回來,還做了幾個好菜,又透透地泡了個熱水澡,穿上睡衣等齊良陽回來吃藥。藥是粉紅色的膠囊,看不出裏邊裝的什麼,她記起醫生說的話,最好房事前半小時服用,如果空腹吃效果更顯著,可以立竿見影的,便又把桌子上的飯菜撤了,隻留下自己吃的。
吃過飯接著等齊良陽,燈光裏望那粒膠囊,豔豔的有了動感,自己身上竟生出些反應,浮浮躁躁的熱,好像還有一股熱流,小蟲似地從骨頭縫裏朝外爬,抓撓著全身癢癢的酥酥的。
結果齊良陽是喝了酒回來的,跌跌撞撞,還在臉上弄出神神秘秘的樣子。要在以往,喬小聚是要大惱的,大惱著她會吼會嚎,還會扔東西摔東西,在樓上弄出炸雷般的響聲,這一次她偏偏沒惱,說:“你一定是喝醉了,快把醒酒的醋漿子喝了。”
手中的膠囊磕著擠著拔去一節,扳過齊良陽的頭,藥麵麵順著醋漿灌進肚裏。
喬小娟熱出汗來,骨頭縫裏的小蟲一下子跑到腳趾上,又沿著腳趾爬啊爬,爬過小腿,爬過膝蓋,越爬越快了,漸漸彙聚到小腹處。二十九分鍾了,喬小娟就把睡衣脫了,脫了睡衣扔了鞋,鍾擺正好跑了半個小時。
齊良陽還在沙發上做著怪模樣,忽然地把手伸進襠裏又抓又撓,人是一下子跳了起來,口中嗚哇直叫,叫得像踩了尾巴的狗,酒也完全的醒了。齊良陽撓著下襠的男根處,從客廳跑到臥室,又從臥室竄到衛生間,退下褲子再看,那根活物竟如燒紅了的鋼釺,直挺挺的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