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紫雲繼續沉默著,她現在很為難,從心裏講,她知道華子建說的是對的,但從現實的情況來說,華子建又太過迂腐,太認死理了。
在很多事情上,一個職場中人是必須要放開自己的原則,因為原則是需要一個合適的環境和相對的權利來維持,否則,最後的結果是你自己倒黴了,人家的事情還是會那樣辦理,這又何必呢?
秋紫雲見華子建說完以後就默默的看著自己,她不得不說話:“子建啊,你說的都有道理,我也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能不能換個角度想想?”
“換個角度?怎麼換?”華子建說。
秋紫雲斟字酌句的說:“你可以這樣想,如果我們會因為喬董事長的事情陷入危機,最後是不是我們就更沒有機會去維持很多其他的原則了,我還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一句話,這是樂理事長的原話:不行就讓這個華董事換個地方。”
華子建涑然一驚,他的意識掉進了無底的深淵,滑落、沉淪、被吞噬了一切,他仿佛看到了樂理事長那冷絕的麵容,他的傷痛立刻變成憤怒。
華子建哆嗦著手給自己點上了一直煙,秋紫雲沒有阻止他的動作,雖然在現在,很少有人敢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抽煙了。
華子建在激憤中,驅使他不斷的大口吸著煙,以抒發內心種種的無助情緒。
這局麵著實讓他尷尬、使他頹喪、惹他懊惱,仿佛在四周一片黑暗和肅殺並且預示著災難的曠野,自己就是那名長劍在手,卻無處可擊的悲壯勇士!
他不想和誰為難,他僅僅是為了維護一下洋河子公司的利益,但就連這一點小小的要求都無法做到,那麼他應該怎麼辦?是捍衛自己的權利,還是出賣自己的良知,他痛苦的思索著。
濃烈的煙霧讓秋紫雲咳嗽了一聲,這個時候華子建才恍然發現自己的忘形,他連忙帶點歉意的看了秋紫雲一眼,趕忙把煙在那個原本隻是作為擺設的煙灰缸裏摁滅了。
秋紫雲笑笑說:“要不你到窗戶旁邊再抽一根?”
華子建苦笑一下說:“對不起,我有點忘形了,還以為是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在說過這話以後又都一起沉默了,秋紫雲需要給華子建一點時間,讓他明白自己的處境,而華子建也確實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目前的危局,他們彼此太過熟悉,都知道對方的性格,也都明白彼此的實力,這就讓本來是職場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罩上了迷離的變數。
華子建也已經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說通秋紫雲了,任何一位董事長身在秋紫雲這樣的環境和壓力下,她也隻能讓步和妥協,因為給她壓力的是江北集團第一人,這是誰都無法抗拒的。
同時,華子建對於職場早有的洞悉和理解也讓他知道,自己在這次是無法獲得秋紫雲的庇護,假如自己不按秋紫雲的意圖處理這事情,秋紫雲隻能拿自己開刀,否則她無法對上麵回複,這是秋紫雲唯一的選擇,因為秋紫雲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她絕不會在必須有一個人替罪的情況下,把兩個人也搭進去,那是很不合算的一個結果。
那麼自己也就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同意這事,要麼就丟官棄職,這中間毫無疑問的,已經沒有第三種選擇了。
看來不能在堅持了,那樣的話,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自己埋進萬劫不複的深淵裏了,所以此刻的華子建在綜合思考自己麵臨的種種處境後,就知道自己陷入那種叫做“進退維穀”和“騎虎難下”的可怕局麵了。
在猶豫了很長時間之後,華子建才說:“那行吧,請秋董事長給我一點時間,我做通子公司上其他領導的工作,按你的意思把這件事情敲定下來。”
秋紫雲看了一眼華子建,說:“時間可以給你,你需要多久才可以做通他們的思想工作。”
華子建稍作遲疑說:“估計不會用太長時間吧,給我一個月怎麼樣,到那個時候,假如我還沒有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你隨便怎麼對我都行。”說完這話,華子建無奈的笑笑。
秋紫雲沒有一點的笑容,她眯起了眼睛,似乎華子建答應的過於爽快了一點,她是了解華子建的狡猾,他會不會是個緩兵之計呢?要是那樣,自己已經給樂理事長做出過保證,最後他在來一個什麼詭計,讓事情演變的不可收拾,那怎麼辦?
秋紫雲靜靜的盯著華子建說:“子建啊,我不管你現在怎麼想的,但我還是要忠告你一句,在這個問題上你要是敢於耍什麼花招,我隻能拿你開刀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