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是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到後來放得太久,連本質都被腐蝕了,黑化了。
最後,那個已經看不出任何模樣的東西,流著泔水,散發著讓人退避三舍的氣息,一步一步逼近,突然伸出手臂,撬開你緊閉的雙唇,印著痕跡一點一點地鑽進你的嘴裏,從舌頭,到喉嚨,最後落入了胃裏。
你想吐,想幹嘔,卻什麼都無法吐出來,最後你恨不得抽出整個胃,把其一點一點捶成碎片,然後你又懷疑那個東西全都被吸收了,又恨不得把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細血管全都剝離。這就是陳若曦看到那個光柱的感覺。
陳若曦感覺有人看著他,迅速回頭,卻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醒來,抱著床單,緊緊依偎在牆角的小乞丐。
屋裏熬製的草藥也好了,陳若曦盛了一碗,聞著屋裏彌漫著難聞的湯藥味,感覺心情好多了,雖然如此,心情依舊沒有恢複。
他將碗放到床頭櫃上,說道:“把藥喝了。”
小乞丐不理他,依舊緊緊靠在牆角,披著被子瑟瑟發抖。陳若曦覺得屋裏的暖氣全都被抽走了,一看窗戶忘關了,便單膝跪在床上,借此關上了窗戶。
但是陳若曦一碰床,小乞丐就害怕得顫抖了一下。
陳若曦奇怪地看了一眼小乞丐,看到床頭櫃上還冒著熱氣的湯藥,轉頭對小乞丐說道:“碗裏的東西有利於治好你的高燒。如果你覺得我這裏不安全,明天一早就可以走,當然你要是實在受不了,現在走也可以。”
小乞丐依舊不言不語,陳若曦皺了一下眉,也不再管她,一手拿著詞典,一手拿著地圖研究了起來。
許久,陳若曦覺得自己困了,伸了個懶腰,剛想往床上一趴,便想起屋裏還有一個人。看向牆角,小乞丐果然還在那裏。
陳若曦歎了口氣,沒想到在雪域隨便一撿就是一個怪人。如此想著,陳若曦笑了起來,他想到雪之下是雪域人,也許也是一個怪人,要不然她怎麼會放棄在雲澤學校不辭而別呢。
無論他說什麼都沒用,小乞丐依舊毫無動靜,於是陳若曦也就將床讓給了她,他自己選擇睡地板。可是地板是真的冷,陳若曦剛躺下就被凍得打了個冷顫。
由於這一天又是照顧昏迷的小乞丐的,又是折騰著看看不懂的地圖的,再加上剛入夜的那一個黑色光柱脈衝的衝擊,陳若曦感覺很疲倦,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陳若曦睡著很久後,緊緊提防著他的女孩倒是疑惑了起來,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救她,不明白她都這樣的了,一無所有,這個男人對她還有什麼企圖,還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對她的態度跟別的男人不同。
但是,這一夜,女孩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提防地看著陳若曦。
陳若曦很煩,因為他的睡眠很淺,別人這樣看著他,他睡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