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心裏就泛起了陣陣恨意,當初要不是身邊的一些人收了人家的銀子,給他們說好話,他怎麼會任由這些人出城?手下的人說什麼當地的士紳銀子最多,人脈也廣,不能全都得罪光了,得拉攏一批,打倒一批。現在好了,出了城的人一個回來的都沒有,拉攏是幹不成了。
他也不好好想想,就憑他這個處事的法子,誰敢接受他的拉攏,把萬貫家財搭進去不說,這人也不像是個能成大事的,能成大事的人誰會日日抱著女子喝花酒?
別說這一點耿顯祚和曾養性還是有共同愛好的,如今鎮守將領,無功可立,無過可犯,晉升官職沒有意義,反正他是他爹的長子,最後他爹的位置一定是他的。銀子大把大把地摟回來,漸漸地就沒有當初這麼激動的感覺了,唯有這美人,可以日夜更替,每日都有新鮮的感覺。
耿顯祚仿佛找到了人生的另一番樂趣,當初在廣東的時候,他還顧及朝廷的體麵,如今到了這江陵,人生地不熟,反正出了事都有他爹扛著,還怕什麼,再說這江陵城中,哪兒有他惹不起的人物?
於是每日便是做客各個府門之中,這就是他比曾養性的高雅之處,曾養性那個武夫,看見了喜歡的女子,伸手就搶。耿顯祚可不一樣,他喜歡跟人討要,人家要是不給,他才動手搶。用書上的話來說,這叫先禮後兵。
大戶人家一開始還挺激動,好歹也是世子殿下,能來自己的府門那真是給自己麵子,再說若是能跟耿精忠結成兒女親家,這湖廣還不橫著走?所以出於這種心理,那些人就把女兒嫁給了他。
當然事急從權,這耿顯祚不願意大操大辦,那些人也就捏著鼻子忍了,誰讓自己在人家的鼻息下討飯吃呢,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這六禮一天就辦了。
誰知道這小子還沒完了,幾乎是每個兩三天就要娶一門親事,這下大家算是看明白了他的麵目了,這江陵都有二十房小妾了,家裏還不知道有多少呢,想要憑借女兒沾他的光是萬萬不可能了。
這些人暗中惱怒悔恨卻又無可奈何,人家手裏有兵有將,現在連個說話管事的官府都沒有,誰又能治得了他?一個個捏著鼻子,再也沒人願意讓女兒往火坑裏跳。
但是耿顯祚可不答應了,這請人吃飯怎麼能不讓他們的女兒出來作陪呢?那這飯吃著還有什麼意思?
要說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很快這些大家族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把女兒的侍女收為義女,然後就稱這就是自己的女兒。反正在他們的眼裏,這些女孩不過是奴婢,能替主人擋災擋難那是他們的榮幸。
於是耿顯祚又過了十多日瀟灑的生活,但是漸漸也覺出不對勁來了,這城裏哪兒有這麼多侍女,最後一個大家族逼得沒了法子,把燒火的丫頭捅了上去。
雖然表麵上看沒什麼區別,但是一看手上那厚厚的老繭,耿顯祚可就生氣了:“來人,擺道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