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城裏的人看來,他們也知道自己蹦躂不了多長時間了,所以抓緊收銀子。
所以城裏人不管做大買賣還是小生意的,全都不約而同地關張大吉,這些年東忙西忙也沒顧得享受生活,如今坐在自家後院裏,喝杯茶唱個曲就當歇息了,活人不能讓尿憋死,苦日子也得想法過下去不是,反正大部分人家裏都有點存糧,支撐幾個月還不成問題,至於沒有餘糧的,隻能自謀生路了。
這一天耿顯祚在府裏發了好大一頓脾氣:“你們這個月就給我收上來這麼點銀子?”
“少將軍,不是我們不盡力,城裏的那些刁民**商,如今全都關了門,誰也不出門,還有不少人躲到了鄉下去,咱們兄弟根本找不到人,怎麼收銀子?”
耿顯祚猛地一拍桌子:“他們躲到鄉下去了,難道你們不會追過去收銀子?你們的腿都是白長的,我告訴你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要是收不齊三萬兩白銀,我砍了你們的腦袋!”
那些將官無可奈何,回到軍中點齊自己的兵馬便奔著鄉下而去。
再說程孝廉,正發愁怎麼解決眼前的麻煩呢,按照原定的計劃,他們應該化身商隊混到城裏,然後趁機在城裏引起亂子,最好能在城裏找個代言人占據江陵城,到時候就能引起轟動了。
誰知道剛想睡覺便有人送來了枕頭,這耿顯祚竟然因為城裏收不齊銀子,把人全都派到了鄉下來收銀子。
這種做法無異於要人命了,村裏的人本就不如城裏的人富裕,出了鄉下的地主,其他人所依仗的也不過是家中的幾畝薄田,和家裏存下的一點糧食,再加上如今馬上要入冬了,地裏已經收不到糧食了,家裏就指望這點過冬的糧食了,被收走了全家都得餓死。
於是沒到兩天的時間,聚賢莊門前已經跪滿了十裏八鄉的百姓,請求莊主為他們做主,各個村子除了那些知道內幕的人,其他的人都覺得這莊主義薄雲天,肯定能夠幫他們的大忙。
宋義倒是出了門,衝著門前的幾百號人歎了口氣:“自古民不與官鬥,你們這樣是要逼我殺官造反啊,那可是抄家滅族的罪過!”
人群之中突然站起一個人:“張王莊的地主張啟勞已經被大軍抄了家,要是宋老爺不幫我們,到時候免不了也是這個下場,他們就沒想給咱們留活路啊!”
“對啊,眼見就要入冬了,要是把家裏的值錢的物什弄走,大家也就忍了,但是糧食都弄走了,大家沒法子過冬了!”
“宋老爺,你就說句話吧,隻要你振臂一呼,我們都願意跟你幹,到時候咱們打下了江陵城,我們讓你當知府!”
宋義勉為其難地開了口:“大家都是鄉裏鄉親,不幫忙不合適,但是咱們都是鋤地的百姓,要說種地在行,要說拿起鋤頭殺人可就難了,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