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毓榮歎了口氣:“豈止是沒有嘉獎,我在京中的好友送來了密信,說是朝廷打算起複圖海代替我的位置,圖海到達之日,便是我身死之時,到時候你們兩個日子怕是也不好過。”
馬良辰和欒將軍的臉色變了幾變,馬良辰低聲問道:“恩師是不是有些過慮了,就算是他們想要抹掉咱們的功績,未必會殺了恩師,咱們苦戰兩個月,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站在旁邊的一個幕僚開了口:“馬將軍有所不知,咱們現在就是圖海最大的絆腳石,一旦咱們的功績在京師傳開,他圖海將會顏麵無存,他在前明的朝廷手中屢戰屢敗,到了咱們這裏,卻重挫了前明軍伍,你說說朝中的人會不會說他無能?所以他隻有用懈怠軍機之罪殺了咱們才會高枕無憂,然後順利收複陝西等地,成就他一世威名。”
兩個人心中早就明白了這些事,如今聽到幕僚將這件事情挑破,雖然嘴上不願意承認,但是心中已經認了七八分。
不過他們終究是滿清的將領,一時半會兒還難以轉過這個彎兒來,所以還在抉擇。
蔡毓榮歎了口氣:“算了,我也不會為難你們二人,如今這形勢,天下已經沒了我蔡毓榮容身之所,就算我投靠前明,未必有我什麼好果子吃,但是我不服!哪怕是去了被千刀萬剮,我死得活該,也好過在自己人手中受這等委屈,他滿清能夠改寫史書,未必能夠塞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馬良辰咳嗽一聲:“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坐實了你與前明有勾結的傳聞。”
“哈哈,我蔡毓榮生來就是一副倔骨頭,人家說我與前明有關聯,怕是證據已經做好了,既然如此,我就與前明搭上關係,也讓他們看看,我蔡毓榮不是好惹的。你們兩個人今日便帶人殺出營區,就說我蔡毓榮舉起了反旗,你們逃出大營,圖海不會為難你們,隻是耽誤了你們兩個的仕途,為師也隻能抱歉了。”
欒將軍猛地站起身來:“恩師把我們兩個當成什麼人了,哪怕是全天下都背叛了恩師,我們兩個也絕對做不出那種事來,別說是投靠前明,就是現在調轉馬頭殺奔京師,我也敢做,恩師你盡管下令吧,有什麼事欒明義要是皺一下眉頭,就讓我天打雷轟。”
馬良辰也站了起來:“欒明義說得沒錯,這天下都背叛了恩師,我們兩個也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不忠不義的事情來,別說是恩師受了天大的冤屈這就要被小人砍了腦袋,就算恩師沒受委屈,做什麼事情弟子也決不推辭,我們兩個都是軍陣中的莽夫,要不是有恩師提攜,現在還在做隊正,哪有什麼機會成為軍中的將軍。”
蔡毓榮點點頭,將目光轉了過去看了身旁的幾位幕僚一眼。
那幾個人苦笑一聲:“我們與大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帥要是決定了,我們這就開始謀劃了,免得浪費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