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明白了一些,那個先生說的大概就是賈胥,想不到古家前腳答應了皇商之事,後腳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許堂主。
“可是村子裏的人一聽說和官府作對,不管開出什麼條件都不肯幹,族長還罵了我一頓,說我吃裏扒外,好好的營生不幹,跑來算計村裏。我擔心我娘在家裏被風言風語惹得生氣,便把他接到了府裏。隻是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一夥讀書人要去書院,一個人吹噓著是族長的公子,說他爹在村子裏說一不二,我一聽便開始打他的主意。”
“通過套話我知道了他們住的離成都並不遠,而且那個族長的公子一看就是一個好麵子的人,這種人最好對付了,隻要捧上幾句飄飄然了,再拿捏幾句就把他們哄上賭桌,不過那小子倒也謹慎,第一天說什麼都不上桌,我便撒下去了大把的銀子,讓他的幾個同鄉贏了個盆滿缽盈。”
程孝廉冷笑一聲:“那個家夥既然好麵子而且涉世不深,自然禁不住你的激將之法了?”
“這位大人明鑒,我故意說沒銀子拿我的去耍,男子漢大丈夫連銀子都不敢耍,能做成什麼大事?輸了算我的!再加上同鄉們一直勸說,他終於忍不住下了台。我依舊故意輸給了他們,他們再也沒有疑心,隻覺得要去書院苦讀,家裏給的銀子總是不太富裕,多賺些銀錢總是好的。”
楊有財嗬嗬一聲:“接下來怕是就輪到你大展神威了。”
“沒錯,到了第三天,我故意用了些手段,這些人不但把前兩天贏得都輸了回來,自己的銀子也輸了小半。”
程孝廉歎了口氣:“這個時候若是懸崖勒馬,未嚐不能脫身。”
於大刀嘿嘿一笑:“人就是這個德行的,覺得前兩天贏了銀子,這天輸了不過是運氣不好,再來一次沒準又能撈本,到了賭桌之上從來沒有罷手一說,要不輸的幹幹淨淨,這人是絕對不會有時間想別的事情,一門心思隻想著翻本。”
“結果他們又輸了是不是?”
“嘿嘿,我們幹護院的時候,這種場麵見得多了,耍銀子耍出花來的都見過,這些人打輸特輸,輸的最少得也欠下了二十兩銀子,至於我專門針對的族長公子,更是欠下了幾百兩銀子。”
說到這裏於大刀有些得意:“我故意不提銀子的事,隻說咱們弟兄不過是耍著玩,若是他們要,還給他們也未嚐不可。可是這幫讀書的小相公,臉皮薄得很,寧肯借銀子翻本,也絕對不要我白白送出的銀子。於是雪球越滾越大,最後當我拿出他們親手欠下的債條時,他們隻能任我拿捏了。”
程孝廉歎了口氣:“你用這種手段對付這些沒見過世麵的書生,算不上光明磊落,但是也算是對症下藥了。”
於大刀得意地笑了一聲:“沒有錯,那些銀子我輸給他們不過是暫時村道那裏罷了,隻要他們生了貪心,這銀子我肯定能連本帶利弄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