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祺寒冷聲說著:“我們從生下來學的便是這一行,你現在又要姐妹們學什麼種地紡絲,誰又能憑著這些東西養活自己?咱們這麼多日子一直是坐吃山空,賬本你一直也在看,咱們這些銀子還能吃多少天?吃完了又能靠什麼吃飯?就憑咱們繡的那歪歪扭扭的絲布,你覺得會有人買麼?到時候難不成姐妹們要靠著出賣身子去換錢?”
掌門人臉色白了一下:“事情何曾到了這種地步?”
“難不成我們這些女人家去土裏刨食。刨食也就算了,等過幾年那幾個老姐姐年紀大了,有什麼病痛,我們有銀子買藥麼?有銀子買棺木麼?鳳閣何曾淪落到這種地步?”
程孝廉看著他們那邊爭論,低聲對楊有財說著:“你這口才不錯啊。”
“都是殿下教的好。”
那邊的掌門人咳嗽一聲:“這麼說你們是願意跟著逯祺寒走了?”
有一半的人全都低下了頭,看得出來他們都是被逯祺寒說服了。掌門人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天要下雨誰也攔不住,你們走吧,以後咱們一刀兩斷,隻是你們不許再叫鳳閣。”
若是人少她當然可以斬殺,但是近半數的人,而且這些人明顯不喜歡這種生活方式,強扭的瓜不甜。
逯祺寒愣了一下:“掌門人既然決定隱居在這裏了,我們叫不叫鳳閣又有什麼關係?總之你們也不會叫。”
“我說了,師父把鳳閣傳給了我,我沒有把信物傳給你,也沒有把掌門之位傳給你,你們從現在起已經被鳳閣逐出門派了,從此對外不許再稱鳳閣。”
楊有財笑了一聲,他大概明白這個掌門人的固執,他們理念不同,所以掌門人不希望鳳閣的名聲毀在逯祺寒手上。
逯祺寒哪裏願意丟棄鳳閣這個名頭,沒了這個名頭她根本就沒法支起台子來,更別說唱戲了。
楊有財趕緊攔著了她:“我說有我們錦衣衛的名頭你還怕什麼。這鳳閣的名頭不要也罷。”
他的心裏想的很簡單,你們都在山裏種地了,回頭這夥人出去了就是用了鳳閣的名頭,難不成掌門人還要親自派人找他們要回招牌不成?
逯祺寒卻搖了搖頭:“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開青樓的必須要有名頭,我們要是沒了鳳閣的名頭和信物,行當裏的老人就會覺得我們是草台班子,到時候別說是開遍天下,一個城裏的青樓都沒辦法統一。”
程孝廉皺了皺眉:“我怎麼沒聽說開青樓的還有這麼多規矩?”
“偷東西的人都不能越界偷,進這行必須先拜領頭人,要不然敢在人家的地盤動手行竊,肯定要剁手的,至於我們這一行規矩就更多了,而且達官貴人不願意沾染這個行當,所以一般都是按照江湖規矩來,誰要是違背了規矩,輕則被擠兌的關門停業,重則就會有人接了暗花,上門來討命。”
程孝廉咳嗽一聲:“那你必須要帶著鳳閣的信物走了是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