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廷歎了口氣,正要說話,眼神一瞥忽然看到了古放嘴角微微揚起的笑容,心中一震,突然想起這個古放可是內閣大學士,能爬到這個位置的哪兒有什麼蠢貨,於是趕緊改了口風:“嗬嗬,咱們大王英明神武,城池怎麼會守不住?古大人還是不要擔心了,再說了整個緬甸都是咱們的人,他們還能翻了天不成麼?”
古放突然就愣在了那裏,臉色十分滑稽又有點尷尬,在他看來本來已經要成功誘使阮清廷說出真相了,怎麼突然就緘口不言了?想到這裏他立刻質問道:“你剛剛還說我手上沒有咒水之變的血,不用擔心!”
他確實是著急了一些,江湖騙子都知道一旦露了破綻引起了人家的驚醒,必須立刻撤退,這個局再做下去就有被人發現的風險,但是本來是他唾手可得的成功突然失去,一時之間有些失態。
阮清廷嗬嗬笑了一聲:“我的意思是說,我手上可是沾有咒水之變鮮血的人,我都沒有擔心,你又擔心做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明白了,古放一直在演戲,為的就是從他的嘴裏套出話來。想到這裏他心中一緊,古放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來套他的話,再說套了也沒什麼用,最有可能的是得到了蟒猛自的暗示。
想到了這裏阮清廷終於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機,古放根本不可能知道信鴿的事情,有能力知道這件事的隻有蟒猛自,拿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內幕?
古放錯愕地轉身便走,看樣子有些失魂落魄,阮清廷沒工夫搭理他,趕緊坐上了轎子,回到了自己家中:“招福,你去一趟街上,看看那家酒肆怎麼樣了,但是記住了,不論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進去!”
安排了心腹老仆之後,他又走到了後院之中,老妻每日以淚洗麵,現在已經下不了床了,他心中一酸:“夫人,咱們倆風風雨雨幾十年都走過來了,你可不能先我一步離開。”
阮夫人咳嗽一聲:“我怕是不行了,老爺,你還是聽我的話,趕緊再娶一門親事,坐堂的大夫說了,你還能生養的,阮家不能絕了後。”
阮清廷苦笑一聲:“我還是個窮小子的時候就跟你說過了,這輩子我隻娶你一位夫人,其他的美貌也好,能生養也罷,都和我沒有關係,我阮清廷一輩子對你沒有說過謊話,這一次也不會食言。”
“老爺,你這又是何苦呢,咱們的孩兒不幸先走一步,可是阮家的血脈不能就這麼斷了,不然我怎麼和列祖列宗交代?”
“我本就是個窮苦的書生,要不是依靠你家中勢力的幫扶,怎麼能做到內閣大學士的位置?兒子沒了也就沒了,若是再有了反而會有負擔,你放心,咱們一家三口一定會在下麵團聚了,那日子不遠了。”
“老爺,你可不能萌生死誌啊。”
阮清廷沒有理會這句話,淡淡地說著:“聽說漢人那邊有個傳說,若是人冤屈而死,魂魄心有執念不會入陰間,隻能在人間遊蕩,等到沉冤昭雪。沉冤昭雪倒是遠呢,不過大仇得報可不遠了,到時候我的孩兒也不會留有執念,不肯再投胎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