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國治臉色越來越差,周圍的人全都噤若寒蟬,生怕被老爺抓到把柄把工錢扣了,一家老小可就沒著落了。
程孝廉低聲問著:“福叔,你不說老爺對下人挺好的麼?”
朱福苦笑一聲:“好是挺好的,就是老爺挺喜歡銀子的,你習慣了就好了。”
誰知道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喊了聲:“袁小三,老爺叫你!”
朱福大驚失色:“小三,你趕緊過去,你沒做什麼壞事吧?”
“福叔,你放心吧,這事壞不了。”
說著程孝廉邁步走了過去,還沒到近前,一個人高聲嗬斥:“大膽!見了老爺竟敢失禮!”
程孝廉大吃一驚,再看看周圍,全都弓著腰,要多卑微就多卑微,隻有他自己挺著腰板,誰知道朱國治卻笑了一聲:“無妨無妨,年輕人腰板挺得直是好事,看著就精神。”
周圍的人卻吃了一驚,原先以為這小子是使了銀子進來的,難不成在府裏真的有親戚?
程孝廉不敢托大,趕緊躬身行禮:“小子無理,見過老爺。”
“混賬,你該自稱奴才,別人沒教過你如何行禮麼?”
朱國治連續被人打斷說話,十分不悅:“我是老爺你是老爺,要不你來問話!”
旁邊的那個人看著程孝廉滿臉嫉恨的眼光,卻伏在地上:“奴才該死!”
“去去去,滾一邊去,別攪了我的雅興。”
那個人連身子都沒有直起來,伏著身子一路小跑離開了這裏,臨走之前怨恨地瞥了程孝廉一眼,讓他心裏十分沒底,回想著哪裏得罪過這個人。
朱國治緩緩開了口:“聽說是你負責給我倒夜香?”
程孝廉點點頭:“正是奴才。”心中卻暗罵著,大爺的這個破朝代,非得讓我自稱奴才,早晚反清複明。
朱國治點點頭:“昨天晚上的馬桶有點不對勁,可是你私自添加了什麼東西?”
程孝廉一臉害怕的神色:“奴才死罪,不該亂加東西。”心裏卻樂開了花,不怕你問,就怕你把這事忘了。
不過他顯然多慮了,吃喝拉撒這是人最重要的事,你要是往一個人的飯裏一直放東西,他肯定要問個明白的,就算暫時不想明白,每天你都提醒他一遍,他早晚會好奇的。
朱國治搖搖頭:“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先告訴我,添加的東西是什麼?”
“在城外的野地裏麵有一種東西叫安神草,曬幹了之後有驅蚊安神的作用,我用安神草和一些雜草曬成小餅,每次放進去一兩個,既能去味又可以安神。”
朱國治聽到這裏點了點頭:“你們要是都能像袁小三一樣用心辦事,咱們府上早就是另一番境地了!”
聽到這裏程孝廉心裏都笑開花了,這一下該提拔我了吧,最少幹個總管了吧?
誰知道朱國治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出了院子,連給個賞錢的意思都沒有,程孝廉扭頭看著一院子嫉恨的眼光,立刻變了臉色,這下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