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的一刹那裏,所有火花都集中在今天聖上的冊封上:公瑾婉玉,顏容出眾,儀態端莊,留牌,封正四品榮華賜住朝顏殿。為什麼自己那麼愚魯,皇上還要如此高調賞賜呢?答案隻能是給公瑾家甜頭,為了戰爭!
若是這屆選秀自己真的是拔得頭籌,那就說明自己猜測對了!
思緒一轉而過,婉兒反倒笑了:“娘親,我寫封信您幫我帶出宮給爺爺,有些事,您和爹不妨多跟爺爺商量,您也不用為我擔心,這皇宮的東西要比我們家的好很多了,我也不用做什麼管家之類的瑣事,多好啊!”
“別寬慰我了,你十二歲起就扮男裝在軍中行走,那時我就知道我閨女是想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而不是做誰的附屬,這是屬於將門的氣度!今日起,婉兒你便絕了這想法,斷了這念頭,也能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啊!”
婉兒懂得娘親的意思,在宮裏重要的就是識時務,多想無益,反倒惹得自己更加過不下這日子罷了!隻可惜,她不知,從進宮門那刻起,婉兒就放棄了所有掙紮,想的隻是幾年後若南國獲勝,自家又該如何處置?她日日夜夜的害怕,卻不敢向人吐露!可能那抹愁思被娘親理解錯了,才會這樣勸說!
“娘親多慮了,女兒很心悅聖上呢,所以待在宮裏安之如怡!”
心悅皇上?帝皇怎會有心?婉兒心底冷笑。
好容易把自家娘親勸成功,又被娘親傳授幾招技巧,終於到了出宮的時辰。
夕陽無限好。
依依不舍的挽著娘親,親自送至宮門口,看著娘親坐上了有公瑾家標示的馬車,婉兒轉身隻聽到身後宮門關閉的沉重聲響。婉兒低頭拭去眼角的淚珠,抬頭望去,隻不自覺吟出: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乎幾千萬落。長橋臥波,未雲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
自嘲的一笑,從此便是自己的人生了!挺幸運,沒有生在有阿房宮的時代,卻還是來到了有類似阿房宮的地方。
回到朝顏殿,已經煥然一新了,婉兒就讓小綠先把宮女太監們全都召集在一塊,開始訓話,雖然各宮的探子也已經到位了,但是,還是要告訴他們自己的提醒,別到時候撞在她手上了,狡辯說她沒有提醒過!
等待人到齊的時間內,小綠也告訴了婉兒,她的分位是這屆秀女中最高的,婉兒便安心了。畢竟已經猜到了,那比未知要好的多啊!
人到齊了,婉兒晾了他們一刻鍾,因為婉兒前世的經驗告訴她,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隻有他們心裏先埋下一顆臣服的種子,下麵的人才會慢慢發展成你的衷心下屬。
終於,婉兒手上的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驚醒了下麵越來越緊張的探子們!接著,婉兒便站起來以女皇巡視的節奏狠狠的踏進他們的心裏。
“不知道你們進宮的第一堂課是什麼,也不知道你們學到了什麼,今日在這裏,別的我也不想多說,我隻是想提前告訴你們,臣服或者死。如果不信,那你們就盡管做些什麼吧!”
鴉雀無聲!卻有此處無聲勝有聲的感覺。
各人沉默著還未曾從婉兒的話中清醒,那邊傳旨太監已到殿門口,婉兒便率眾人前去接旨。
“公瑾榮華,咱家先恭喜榮華了,聖上惦念著您呢,如意八寶瓶一對,羊脂白玉如玉一柄,黃花梨鑲青花瓷山水屏風一座,貢布10匹。”蘇盛念完單子,還不忘笑著說:“榮華必是有大運氣的,沒侍寢便得了賞賜的,可是宮裏獨一份呢!”
婉兒佯裝害羞:“公公可真折煞人了,此番話說可不是讓眾姐妹笑我猖狂呢?”遂,不等蘇盛反應,便讓暗香打賞且送蘇盛離去。